拓跋平看着那些去了野离氏等七部的吐蕃使者脑袋,倒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还请神威天将军念在我拓跋氏也曾为大唐效力……”
现在的诗圣还没有经历过汗青上天宝前期政治暗中百姓流亡的绝望,写下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类愤激之语,眼下的诗圣仍然有着大唐墨客自建国以来昂扬武风的抱负。
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众将,沈光挥手道,对于拓跋氏,何需麾下这些虎将脱手。
沈光看着跪在地上的拓跋部之主,并没有说话,只是手掌轻挥,随后他身侧的张衕、安抱真等亲从官纷繁将马鞍吊颈挂的脑袋投掷在了拓跋氏那些军人前的沙土中。
“主君为何不趁机攻打拓跋氏,我军奇袭而至,拓跋氏部众四散,这是各个击溃的好机会啊!”
“多谢多数护,多谢多数护!”
“败军之将,也敢……”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看着那望不到边沿的大唐军队,拓跋平朝身边族中的懦夫们说道,然后百余骑压着杰雅赞等一行十余人的吐蕃使者前去那面绣着神威二字的金线赤底的大纛策马而去。
杰雅赞固然双手被捆跪在地上,但他还是挣扎着单膝撑起,昂着头看着那骑在顿时,脸庞在骄阳的逆光下有些恍惚的沈光高喝道。
“再等等!”
“蕞尔蕃贼,死光临头,还敢口出妄言……”
拓跋平号召着族中懦夫站起来,牵着马恭敬地退去,直到百步外方自翻身上马策马朝身后的本部大营疾走而去。
“起来吧,留下这些蕃贼,归去筹办。”
如果换了之前,李白或许会拥戴这位老弟的定见,不过他早已不是阿谁浪迹江湖的诗仙,还未等岑参等人开口,他已自笑道,“子美,主君是用心为之,好让拓跋氏堆积部众,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主君怕是想让野离氏七部和拓跋氏杀个两败俱伤吧!”
“兵临城下才献上蕃贼使者求降,晚了。”
“沈都护,我等本日难逃一死,但你们唐人如果豪杰,便派人与我等决一死战,不然我等便是做鬼也不平气。”
沈光本想回绝,不过看着高适等人跃跃欲试的模样,改口承诺了下来,这些大唐的墨客们能写着名传千古的不朽诗篇,可一样也有着在疆场冒死的热血。
拓跋平领着本部兵马出了大营,他远远了望着远方郊野里庞大的军容,另有一面面红色军旗,神情苦涩,多少年来他们这些小部落夹在大唐和吐蕃间挣扎求存,他拓跋氏好不轻易有了现在五六万人丁,但是却赶上了大唐和吐蕃大战,他拓跋氏的运气半点不由己身,真是何其可悲。
被塞住嘴巴的杰雅赞和部下的属官离着那面赤金色的大纛越近,便挣扎得更加短长,终究拓跋平到了那位被一众将领簇拥着的神威天将军跟前,领着族里的懦夫们跪下了,“罪民拓跋平拜见神威天将军,我拓跋氏愿献上蕃贼使者,祈求大唐宽恕。”
“主君,请给这蕃贼刀剑,待某去杀了他。”
夹在大唐和吐蕃间的党项人,两边扭捏乃是常事,拓跋氏之前也确切曾作为蕃部兵被大唐征发攻打吐蕃,只不过比来这些年吐蕃在赤岭方向吃了大亏后,便四周运营权势,归正我大蕃打不过大唐,还打不过吐谷浑、沙陀、党项这些蛮子吗!
“不过将死之人,何必……罢了,既然高判官有这等兴趣,便成全了他吧!”
在那些将领们喝骂前,沈光身后李白他们这些幕臣已经纷繁开骂,在他们看来沈光所为乃是霸道之举,既给了拓跋氏弃暗投明的机遇,也能让党项八部势成水火,以利于大唐今后皋牢统治。
“带上吐蕃人,随我前去拜见神威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