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早就说过,沈郎如许的半子,不从速抓在手里,迟早都要被大唐的朱紫瞧上。”
“程千里是聪明人,他不会在征讨小勃律这件事上给咱使绊子的。”
“都护,某去长安的话,那延城这边?”
想到这儿,封常清不由有些记念沈光,沈郎就从不在乎那些浮名,反而甚是鄙夷那些世家大族,倒是和他一样过火。
封常清起家辞职,李长史走后,都护府大大小小的琐事碎务当真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把统统的事情都分拨下去,等他从长安城返来,怕是要累得半死。
高仙芝晓得封常清向来最重实利,不在乎浮名,再加上他出征小勃律,以军功谋取安西多数护之职是他最大的执念,因而他最后感喟一声道,“罢了罢了,我高家在长安城里算甚么王谢,摆布也是那些世家大族眼里的高丽农家奴罢了,比石家又能好上多少,摆布便当是某这个阿耶上辈子欠了四娘的。”
回到官署内,想到沈光在延城招募了多量能写会算的胡商后辈前去火烧城,封常清不由自语起来,不过他也就是想想,都护府里如果征募那些胡商后辈担负属吏,怕是会引发非议。
“沈郎啊沈郎,某如果有你那等魄力就好了。”
“史娘子,沈郎君呢?”
“也好,我也甚是驰念姐姐,我们这便走。”
封常清接过信后,只是半晌间就已看完,然后眉头伸展开来,朝高仙芝道,“李相招都护入朝,这是功德,到时候想必贤人必然会向都护垂询攻打小勃律之事,到时候都护自可一展所长,好让贤人晓得只要都护才是挂帅出征小勃律的上上人选。”
封常清沉声应道,长安城啊,除了他年青时曾经因为赶考而去过一次外,怕是有二十多年了,想到那次在长安城里遭到的热诚,封常清脸上没有半点神采,只是拳头死死地握紧了。
……
现在夫蒙灵察入朝,王忠嗣节度四镇,沈光敢必定高仙芝来年挂帅出征小勃律是八九不离十了,而他在玉门关的驿站又传闻这位刚节度四镇不久的王大将军仿佛为着攻伐石城堡一事闹得有些不镇静,乃至于成了坊间的谈资,感觉搞不好那位贤人会招高仙芝去长安城也说不定。
“都护言重了,某先辞职。”
“沈郎君一早就带人快马往长安去了,说是有急事。”
重视到了封常清非常的高仙芝,本想说些甚么,最后却只化作了这么一句。
白孝节身边,龙突骑施在一旁冷声道,他就是感觉白孝节过分婆妈,当初在延城的时候,直接设法把生米做成熟饭,沈郎这个龟兹驸马还跑得了吗,现在倒好,那但是节制四镇的王大将军,当今贤人最宠任的爱将,如果这位真筹算招沈郎做半子,就是沈郎不肯意,高仙芝和封常清都会摁着沈郎承诺。
想到这里,崔器便朝史娘子道,“史娘子,女郎自接到你的信,但是念叨你好久了,我们这便去敦煌城吧,莫要叫女郎久等。”
封常清没去管自家主君的自怨自艾,在他看来这纯属自寻烦恼,要晓得那些世家大族自打前朝被武后整得七零八落今后,到本朝也没有规复过来,现在也就是挂个名头罢了,何必在乎这些所谓名流的群情和观点。
承诺女儿和石家的婚事,高仙芝并不悔怨,但是他本来是筹算在安西这边筹办结婚事就算了,到时候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去长安城就完事了,可现在李相倒是让他去长安城和石家把婚事办了。
“封二,辛苦你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哪有工夫去陪那位王大蜜斯谈情说爱,还是先去长安城给高仙芝打前站再说。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掺杂又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