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臣和豪酋们在宫人的引领下纷繁入坐,沈光被安排在了李嗣业身侧下首。
看热烈不嫌事大的李嗣业忍不住朝沈光说道,沈光亮白李嗣业这是嫌龙突骑施太婆妈,想要他去催一催。
龙突骑施举着酒杯,满脸笑意地说道,这时候那些豪酋里,有卤莽性急的自是大声道,“不错,若不是大王召我们来都城,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为大王贺!”
那几个在焉耆国中位高权重的老臣就坐在沈光他们不远处,他们心中固然有些惊奇,可仍旧没有发觉到伤害,在他们眼里龙突骑施这个大王就是个蠢蠹莽夫,先王临死前必然是老胡涂了,才选这个杂种做了大王。
看着那些犹自不知死光临头,却看着桌案上那些精美的金银酒器而目露贪婪的豪酋,沈光感觉这些人公然还是死了的好。
席间自有乐人弄乐扫兴,沈光听着那非常喜庆的曲子,不由看向那些兀自狼吞虎咽的豪酋,脸上暴露了讽刺的笑容。
便是那些豪酋们最好的写照,目睹自家那位大王和李嗣业这位镇守副使那般靠近,他们都感觉大王此次召他们过来,便是要借唐军耶耶立威。
“诸位臣工,本日尽管敞开吃喝,我们君臣来个一醉方休!”
这回程的一起上,沈光不时能看到那些被摈除返来的豪酋兵马,这些人比起铁门关外的那些胡匪都差得远了,他乃至思疑这八千人里最后能不能挑出千把能用的兵士来。
“沈郎,某如何感觉这曲子不如何应景?”
“这第三杯么,当为本王贺,若无本王,尔等本日岂能安坐于此,享用这等美酒。”
“大王还真是舍得费钱,这场宴会怕是开消不小吧!”
“某在想,这些人如果晓得这顿是断头饭,不晓得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跟着龙突骑施起家,广场上世人都赶紧站起来,便是沈光也举杯朝着东方,大声贺道,“愿贤人万寿金安,大唐永盛!”
沈光清楚,龙突骑施多数是压抑太久,内心多少有些扭曲,当他看向这位大王时,只见他看着那些吃得欢畅的大臣和豪酋,眼里尽是诡异的笑意。
“为李将军贺!”
能从出世吹到头七的乐器,也就唢呐了!
沈光清楚看到龙突骑施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跳动,明显是在压抑肝火。
来时谈笑晏晏,去时噤若寒蝉。
李嗣业闻言大喜,他立马便主动凑到了龙突骑施身边低语了几句,沈光只见这位大王眼神一亮,随后便唤了内官让人撤走了乐人。
“这第二杯吗,本王要敬李将军,若不是李将军亲率大唐天兵,焉能数白天便剿除叛军,还我焉耆国之安宁,来,为李将军!”
“这些曲子某早听得腻歪,沈郎不如吹奏一曲。”
“那便请将军和大王说一声,就说某愿吹奏扫兴,等吹奏完便也该送他们上路了。”
沈光一本端庄地答道,他口中的鼓吹便是这个期间的唢呐,虽说后代人们多数觉得唢呐是在南宋时从波斯传入中国,不过唢呐古已有之,起码东汉当时候就有吹奏唢呐的壁画保存,沈光当音乐教员的时候,给门生上课的时候,就向来不会说唢呐是从国别传来的乐器。
沈光见李嗣业非常玩味地朝龙突骑施说出这句话后,这位大王脸上一样暴露了值得玩味的笑容回应道,“李将军,本日赴宴的可都是本王的肱骨之臣和国中忠良,本王岂能虐待了他们,总得让他们吃好喝好才气上路是吧!”
“大王说得好!”“不错,正要喝个一醉方休。”
连着两杯烧刀子下肚,在场的大臣和豪酋们都是面色酡红,他们没想到本日王宫里这酒如此之烈,只不过酒劲上头,那股飘飘然的感受又让他们非常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