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的代价,方才卡在他们能接管的底线上,如果真能太承平平到达玉门关,这钱花的倒也值得。
沈郎君的这批美酒,世所罕见,不说发卖去长安乃至幽燕,反过来他们也能卖去大食乃至是更悠远的海西。
虽说丝绸之路上,商队有结伴随行的传统,但是到了他们这等身家的,有谁情愿信赖别人,谁晓得那些胡匪强盗来袭的时候,身边的火伴会不会坑了本身。
龙五朝身边伴计叮咛道,他不像那些胡商大贾那般踌躇,拿着笔当着沈光的面便写出了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很快纸片就被牙兵们收了起来,这些在丝绸之路上也算是老江湖的胡商大贾们不自发间都正襟端坐,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就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年青时头回跟着父辈们踏上戈壁滩,走入那茫茫黄沙中。
“诸位也不必急着走,除了这烧刀子外,某还另有买卖想和诸位筹议。”
沈光让牙兵点了线香,他只给这些胡商大贾一炷香的时候考虑,要不然这些老狐狸怕是能始终拖下去。
沈光如果然把他选中的那人名字说出来,他怕那人来岁开春一定另有命去延城取酒。
“郎君的美酒,天下无双,只可惜某手上只拿得出这些东西,倒是让郎君见笑了。”
“某这行客营,专做保护的买卖,可保着诸位商队一起安然到达玉门关,这保护的用度于诸位发卖的货色里十抽一。”
货栈仆人是焉耆国王室出身,这货栈只是他的一处财产,平时都是丢给上面的管事措置,这回也是因为沈光亲至,他才仓猝赶来接待。
“天然能够。”
看着纸上写的内容,沈光不由轻笑道,“五郎真是妙手笔,够大气。”
沈光晓得身边这位龙五,实在和龙突骑施干系不浅,说直白点便是给这位大王敛财的,对他来讲卖给谁都一样,龙五出得起价就行。
“某晓得诸位的心机,不过恕某不便流露那位的姓名,大师都是明白人。”
他们部下的保护里,也会给最信赖的亲信家奴配上甲胄,可全都是偷偷摸摸,遮讳饰掩的,并且数量还不敢太多,顶多就十来副甲。
“如果有某的行客营护送,还敢来抢的,那必然不是甚么平常胡匪盗匪,到时候诸位有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郎君,不晓得某能够出价否?”
听到那十抽一之语,一众胡商大贾里,有几个听闻过此事的都是相互看了眼,至于其他人则都是在心中缓慢地算了笔账。
“郎君,如果我们请了贵营保护,如果仍旧被抢了货色……”
“诸位的出价,某已经看过。”
“郎君不知有何见教?”
沈光瞟了眼那开口的胡商,话语却不如何客气,丝绸之路上的胡匪多是来自回纥、葛逻禄麾下的部众,不过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调派军队来打劫,更不敢纠集数百人以上的范围,因为这是安西北庭和他们的默契。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些胡商大贾的有钱程度,不算龙五那张,这手上的二十三张纸片里,最低的出价都在二十万贯。
龙五看着那些伸长脖子,患得患失地望着沈郎君的胡商大贾,不由对这位郎君的手腕深为佩服,难怪会被那位高多数护引为亲信,这等出价体例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