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于席间,一向没甚么声音的杜县令更是哑然失语,口中痴痴道,而在他下首那两位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河洛士子更是面色绯红,他们千万没想到在北庭这等偏僻之地,竟然能听到如此极尽大唐乱世气势的曲子。
场中有伊吾军的将士高呼出声,李守忠身边,杜县令和伊吾县的属官都是勃然色变,自从当年庭州大战后,后突厥一蹶不振,他们便再没见过烽火在伊吾城外亮起。
话方说完,李守忠方自饮下了酒盏中剩下的酒液,俄而面色通红,然后长舒一口气道,“痛快,这等才是我辈武人该喝的好酒!”
觥筹交叉间,三大坛安西烧春被翻开,倒于席间世人的杯盏中,因为窖藏的时候已稀有月,这批安西烧春的味道没有沈光当初在延城时初度拿出来的那么味道冲鼻,而白酒特有的那股浓烈酒香更是叫世人啧啧称奇。
这时候目睹宴会俄然温馨下来,那早就筹办好的龟兹乐工们,终究开端了吹奏,他们合奏《象王行》已有月余,自是烂熟于胸,当吹金的响声奏响时,满座的来宾都是吃了一惊,但随后那响起的旋律便死死地揪住了他们的耳朵和心神,再也得空它顾。
喝过安西烧春后,这味道固然一定大家喜好,但是那些大胡商们看着伊吾县那些本地豪强和伊吾军的将校们喝酒时那两眼放光的模样,天然清楚这等烈酒对于安西北庭以及四周游牧部族的吸引力。
“诸位,沈光何德何能,此曲乃是天成,不过是假某之手,献于我大唐贤人,以贺这煌煌乱世!”
“大王慷慨!”
为了帮沈光立名,白孝节非常舍得,跟着他的话语,几名宫人抬着代价十万贯的金银铜钱摆到火线,不过来参与宴会的世人里,除了伊吾军的那些将士目光炽热,那些大胡商和豪强们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李守忠拊掌而道,同时亦是起家举杯,他没想到这位年青的沈郎君竟是这等能言善辩,就冲他这份长袖善舞的本领,此去长安想必会简在帝心,讨得贤人欢乐,想不到安西之地竟然出了这等人才,那高仙芝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祝酒声中,沈光一口饮尽杯中酒液,然后只见远处的玄色夜幕中,有一燃烧亮光起,刺破长夜,随即那扑灭烧光接踵亮起,竟是冲着他们的方向蜿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