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日子在火烧城吃的饭食,沈光顿时感觉他该给本身找个这般的厨子,因而他看向边上洋洋得意的伴计道,“可否请贵家的厨子一见?”
“奉告大郎,他日某自派人送两坛好酒于他。”
“你这厮怎地这么啰嗦,咱家郎君……”
沈光让牙兵们带上木箱,接着自是出了大堂,从其他伴计手里接过马匹,便策马扬长而去。
伴计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沈郎君开口要起东西来还真不客气,只是大郎刚才确切说过这话,一时候他只得道,“郎君,这气候酷热,咱家的豆酱清需得存放在阴凉处,你这大晌午的赶路,只怕到早晨便坏了……”
沈光身后,王神圆亦是站了起来,哪怕劈面是个厨子,可贰心中仍旧警戒非常,似这等魁伟的男人放在军中便是可充牙帐亲卫将领的虎熊之士,怎地会在这处所当个厨子。
“不要啰嗦,某自有筹算,你且照顾好客人就是。”
沈光闻言,然后自是开口相邀,他和王神圆一样,不信赖这般魁伟的壮汉会委身于戋戋逆旅当个厨子。
裴大听完自家伴计的禀报后,亦是忍不住脸上神情微动,这玉面判官公然是个妙人,难怪高仙芝也这般正视于他。
“那某便不客气了,大郎如果有空,无妨坐下来,一道喝两杯。”
这是沈光的第一印象,面前这位厨子论个头虽不及李嗣业那般高大,但是这身板却涓滴不差,特别是那双大手,又粗又厚,那可真是沙锅般大小的拳头。
“诸位慢用。”
裴大亦是笑道,他生得面庞粗暴,只是偏生了双细狭的眼睛,这一笑之下眼睛眯成了线,看着倒像是寺庙里笑嘻嘻的佛陀,让他那庞大雄浑的身躯显得没有那般充满压迫感。
“谢过沈郎君。”
伴计闻言,赶紧又返身钻回后厨,只剩下其他两个伴计不知是不是该上去清算碗筷。
喊住身边急脾气的牙兵,沈光朝那伴计笑道,“某晓得这天热,不过你家不是有冰窖吗,拿厚布用冰块裹着放木箱里就是,我们快马赶去镇城,想必坏不了。”
那伴计亦是忙不迭地回了后厨,自家大郎可从不是甚么藏头露尾之辈,怎地本日却坦白起家份来。
“不成无礼。”
见对方婉拒,沈光亦是没有胶葛,只是风雅地坐下,持续和牙兵们喝酒吃肉,他倒是显得淡然,可牙兵们却没了先前的轻松欢愉。
“你这么一说,我们也是该走了。”
“大郎……”
“某家裴大,见过沈郎君。”
此人生那,唯有美食不成孤负!
沈光虽说很有种让牙兵去把这位厨子绑回火烧城的动机,可他毕竟不是高仙芝,无能出这类事情来。
伴计闻言赶紧端着木盘出了后厨,这时候这大郎方自放动手中的刀,自言自语起来,“沈光……想不到安西军里又出了小我物……”
沈光晓得,哪怕自家镖局开出来,能有安西军的那些老兵做镖师,但是丝绸之路那么长,如果来去都得一起和那些胡匪厮杀,那也是得不偿失,他让那些老兵当镖师,是为了安西保存兵力,可不是拿去和那些盗匪们耗的。
吃下最后那块羊肉,沈光方自放下筷子,昂首看向从后厨里出来的伴计道,“伴计,把你家的豆酱清拿几坛过来于某,大郎但是承诺过某的。”
“如果有难堪处的话,就当某孟浪了。”
还未等伴计答复,他便听到了自家大郎的声音,然后只见大郎仍旧穿戴那身旧蓝衫,腰间围裙上尽是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