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汗眯住了眼睛，韩瑞伸手擦抹额头，半天无果，干脆不睬会了，迷含混糊捧起了碗，还好有两分复苏，晓得嘴巴在哪。
长长吐了口酒气，李坤脚步跄踉，身材闲逛，乃至要伸手支案，才勉强站稳，渐渐地，世人也有所发觉，欢喝的声音渐歇。
太小瞧人了，韩瑞腹诽，自扬州到长安，一个多月来，在没有药的环境下，晓得哥是如何降服晕船晕车的弊端么。
“还行。”扔下一个空碗，韩瑞抹了下嘴唇边的酒迹，又丢下只碗，笑道：“呵呵，味道有点淡，不及曲米春醇香。”
旁人纷繁鼓贺，贺兰楚石却稳坐居中，笑意未减，不但是他，连韩瑞都能看出，李坤的酒量极浅，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端。
贺兰楚石满面东风，悠悠走了畴昔，扔下条洁净丝巾，笑嘻嘻道：“小子，别死撑了，乖乖叫声哥哥。”
“……算了下，你三碗，我十碗，这么说来，只剩下五碗了。”韩瑞笑道，让李坤莫明其妙，觉得他喝胡涂了呢。
“又来个小怕死的，谁敢博。”
用力闭眼再展开，李坤又端起了碗，靠近嘴角，又喝了起来，不过速率极慢，不时有酒液洒泄，顺着下巴，流渗进胸前衣衿里。
中间，压了几碗的纷繁喝采，那些赌李坤知难而退的，却纷繁点头叹惋，自认看走了眼，但是很快又奋发精力，拍案喝采，在他们的心中，图的就是刺激与痛快，至于胜负，底子没有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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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来吧。”韩瑞温暖轻笑，对贺兰楚石道：“你不会介怀吧。”
“唉，总算喝完了。”反手扣碗，韩瑞摸着肚子，轻叹道：“好久，没有这么纵情过了，贺兰兄，感谢了。”
十八碗酒摆在案上，酒香浓烈，让人垂涎三尺，但是懂酒之人却晓得，这酒闻着香，喝起来也利落，但是后劲实足，自忖酒精磨练，十碗八碗还是成的，但是十八碗么，底子不必考虑，直接伏输便可。
本来觉得事情就此体味，没有想到竟然另有转机，一帮不怕热烈，就怕不热烈的少年，又围聚叫唤起来。
“就是，现在的小子，如何那么笨，明晓得是骗局却往内里掉。”
李坤赶紧伸手按住，轻声道：“韩兄，还是我来吧。”
“小子，有种，再来……”
镇静的叫声，庞杂不堪的击掌拍案，交杂在一起，分外热烈。
“你……”李坤神采有点儿奇特，似是利诱，又似高兴。
拂袖抹嘴，李坤傲但是笑，点头晃脑，又端起了碗酒，放到嘴边，骄易细饮起来，一碗下肚，脸面又涨红了几分，额头发角之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十碗，十碗，哎，第十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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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李坤问道。
“男儿贵在坚硬，敢说不可？”韩瑞笑道，神态却不如何轻松，但是行动却没有迟缓，捧起了只碗，轻抿细咽起来，速率极其迟缓，但是旁人却没有催促，反而纷繁鼓励。
“好，小子，再来。”
抿了口酒，韩瑞惊奇，下认识地望向贺兰楚石，却见他侧身轻躺，支肘撑头，浑然不在乎身边的喧闹声，见到韩瑞看来，犹有闲情逸致，含笑表示。
半响，又喝了碗，李坤再也支撑不住，跌坐案旁，粗重喘气，热汗如雨，这回喝采号令的人少了，只是零散呼应罢了。
但是，李坤的脾气，本性当中，有种坚固，脾气来了，才不管甚么结果，在一片哄然声中，端起碗，举头就喝，酒到喉咙，一股呛意涌了上来，强行忍耐，锁眉闭眼，把酒喝完，顿时感觉有把火在肠胃里燃烧，酒气上冲，满面通红，辣辣的，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