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这诬告,虽只是一人,不至于徒三年,或是流三千里,但是一旦量刑,却也不轻。
柳县令只感觉后脊生发凉,尽是错愕。
“有么?”
周文正待辩白,秦少游倒是不睬他了,转而向柳县令道:“大人,究竟就在面前,莫非还不清楚么?草民接受不白之冤,久闻大人夙来秉公直断,刚正不阿,现在周文诬告于我,恳请大人公断!”
柳县令满脸惊奇。
第一次打着先太子的灯号过了关,第二次且看他如何。
大周秉承的乃是唐律,诬告的量刑很重,比如诬告人谋反,则一概除以‘斩’‘绞’之刑,若只是普通的诬告,凡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所诬重者,从重论,诬告十人以七者,凌迟正法,枭首其乡,家眷迁化外。
秦少游进入了亲民堂,感受非常亲热,仿佛又是熟谙的味道。
周文还欠条给秦少游,还是他的主张。但是方才阿谁案子,他已经捂着了,因为牵涉到的乃是先太子李弘,如果柳县令承认这是本身要求周文偿还欠条,那么秦少游必然要追根问底,为何本身堂堂县令,竟要周文无端还秦少游欠条呢?那该如何答?眼下是众目睽睽,一旦追根问底,先太子的事就要抖落出来,这一抖落,本身此前的工夫不就白搭了么?
柳县令显得很不耐烦,大手一挥:“传周文。”
而外头的功德者们,却也没看出甚么端倪,不过他们都没有鼓噪,想要看秦少游如何分化。
周文猛地冒出了盗汗来,他年纪不小,此时身子不由有些发虚,张了张口:“但是,二位大人都是亲见。”
尾随秦少游而来的,有无数百姓构成的人潮,足有上百之多,都在堂外旁观。
秦少游笑了,笑得非常轻松,他朝柳县令拱了拱手道:“大人,这周文说草民欠了他的银钱,他倒是将欠条偿还给了我,哈哈……真是好笑,这个世上可有人借了人银子,跑去告别人欠账不还,却又将欠条无端偿还的么?这里有这么多人,如有如许的蠢物,就请站出来,让大师看看。”
两班差役还是倒八排开,杀气腾腾。
周文倒吸一口气,看向柳县令和刘推事:“方才交还你了,二位大人能够做见证。”
“所告何罪?”
“还是请大人将周文叫上堂。”
周文出去,这一次他是轻车熟路,这被告很多了,也就统统豁然,他看了看秦少游,带着几分嘲笑。
这个书白痴,好短长。
柳县令看了刘推事一眼,刘推事朝他点头。
遵循律令,统统递入衙内的状纸,都需妥当保存,谁都不成等闲损毁,不然就是重罪。
再加上秦少游买一送一,还送了一顶在公堂上倒置吵嘴的高帽,这家伙是要把本身往死里整啊!
“有没有?”
一开端,柳县令调停二人的时候,绝没有想到秦少游会杀一个回马枪,这倒不是柳县令胡涂,而是作为父母亲民官,对于普通的草民,大略都抱有某种等闲之心,平常的百姓,哪个见了本身不是唯唯诺诺?谁晓得这秦少游不但胆小,并且还心细,也正因为如此,让秦少游这家伙翻云覆雨,刹时翻盘。
柳县令固然态度很不好,不置可否,但是他未曾说是,那么天然也就没有亲见了。
“亲见?”秦少游又笑了,道:“你是说柳县令亲见?”
秦少游笑得更冷:“你既污我欠你银钱,那么敢问,可有根据?”
诬告……
柳县令只得安奈住火气,道:“这一次,你要告何人?”
他这态度傲慢高傲到了顶点,柳县令真恨不得当即命令脱手打人。
刘推事面露难色,他天然想跳出来支撑周文,可柳县令不作声,如果本身冒然出头,那么就即是将本身这上官完整获咎死了,在这县衙里,他连佐贰官都算不上,获咎县令会是甚么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