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冷冷的看着她,身后的侍卫已经蠢蠢欲动,那周岩已是急不成耐的抽出了一些刀柄,雪亮的刀刃自鞘中而出。
“是。陛下那儿……”
“陛下?”韦氏的神采暖和了一些,但是很快那一抹和顺就消逝了个洁净:“不消去了,去了有甚么用,他向来做不了一个好天子,也做不了一个好丈夫,向来都不是,他只为本身活着,不必理他,由着他去吧。本宫要去宣政殿,本宫要坐在那儿,等着秦少游来。”
她看向殿下,再去看那些柱子,发明当本身走过的时候,那些柱子何其的伟岸,但是现在,从这里去看,又发明那一根根的红柱竟然是如此的纤细。
韦氏抿了抿嘴,她沉默无声。
韦氏不由笑了,她缓缓上前几步,超出了周岩,走到了武则天面前,谨慎翼翼的将她搀起,口里轻柔道:“母后这是如何了?”
武则天一甩长袖,声音化作凄厉:“来寻朕?莫非朕会怕你们,朕自有天神护佑,岂是一些小鬼所能侵犯,来啊,尽快来吧,朕要让你们形神俱灭,让你们堕入牲口道、堕入饿鬼道,使你们永久不得超生,哈……哈哈……真是好笑,怪诞至极。”
“儿媳……儿媳……”武则天反几次复的念着这个名词。
韦氏嘲笑,她不由道:“是吗?那么……如果本宫不肯呢?”
“娘娘,错失了这一次机遇……”
“哈……”韦氏笑了。
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众叛亲离,仿佛除了悲惨以外,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情感了。
周岩显得有些不甘,却还是仓促收回了刀,追了出去。
宣政殿乃是大唐天子召见大臣的场合,乃是主殿之一,这座巍峨的宫殿里,早已一片狼籍。
“你是?”武则天翻着眼睛,那瞳孔里仿佛已经没有了光芒。
武则天一面说,一面后退,她走得急,打了个趔趄,便扑倒在地,寻她的拐杖,整小我蒲伏于地,口里喃喃念:“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天气已经垂垂的暗淡了,殿内和殿外已经一片乌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的亮光,在这夜幕之下,仿佛白日的喧哗和喧闹也都已经一下子消逝的无影无踪。
武则天俄然后退一步,身子一蜷,惊骇的看着韦氏:“你……你是谁,你是李冲,还是李敬业?你也化作了厉鬼,想要欺到朕的头上吗?你们活着,朕尚且不怕,你们死了,朕莫非会惊骇吗?速速退下,不然朕必处你极刑,灭你九族。噢,朕又想起来了,你们的族亲,已被朕诛杀殆尽了,哈哈……你们现在还敢来寻朕,莫非还要让朕再来杀你们一遍吗?来,来啊……来吧。”
韦厚林面无神采:“娘娘如果不肯,臣为社稷计,唯有痛下杀手,以安天下。”
只是现在,她的语气当中还多了一种情感――仇恨。
周岩已是踩着靴子一步步上前,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韦氏咬牙切齿的看向韦厚林,厉声道:“韦厚林,你是本宫的弟弟,本宫是你的姐姐。”
韦氏这时候一竟决然的旋过了身,没有再看武则天一眼,快步走出了殿。
韦氏认得他,化成灰都认得。
她就如许跪坐着,纹丝不动,不知倦怠。
韦氏没有作声,只是幽幽的看着他。
那些如丧家之犬的寺人与女官,早已将这里统统的金饰都剥了个干清干净,而后不见了踪迹。
韦氏立足,她目中也再无神采,脸上仍然冷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