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羽士笑逐颜开,持续说道:“贫道修行两甲子,早已跨过天人门槛,却一向未曾有结伴修行的道侣……”
少年双手撑在细弱树枝上,悄悄摇摆脚丫,委曲道:“朱红姐姐,你都瞧见了吧,一名仙家剑匠,一名武道宗师,联手欺负我一个孩子,你说这像话吗?”
顷刻之间,灵犀一动,他起了个小动机。
少年坐在空中上,扬起下巴,眼神凶恶,像头狼崽子。??? ?
就在此时,异象横生,只差一笔便能写完的槐叶俄然从女鬼手心飞掠而走。
她头戴凤冠,珠光宝气,红巾遮面,外套一件织工精彩的绣花红袍,肩披霞帔,红裙红裤红缎面绣花鞋。
身形纤细的少年站在原地好久,转头瞥了眼那名超脱仙师与魁伟侍女的背影,叹了口气,彻夜总算逃过一劫。
女鬼伸手揉了揉少年脑袋,容颜讳饰在红巾以后,不见悲喜。她随后飘然落地,嫁衣裙摆飞扬,像是一朵绽放的殷红牡丹。
竟是无涓滴秀妍娇媚之气,筋骨雄浑,笔锋如刀。
陈青牛不觉得意道:“想通了,就来藩邸找我,只需说你是陈仙师的门徒。如果不肯,也无妨,天底下没有师父求着门徒学艺的事理,你我就此别过,恩仇就此告终。”
然后双手抱住后脑勺,闲逛闲逛向前行去。
恰是那位之前在王府掌观天机的老道人,凉王朱鸿赢身后的天字号供奉,朱鸿赢当年封王就藩于西北边关,才在分开都城的西行路上,这位横空出世的老道人就已经呈现在世人视野。
连续串大小如稚童手掌的金字符箓,沿着老槐的树干枝桠火向上漫延,最后连每一片槐叶都熠熠生辉。
少年低声道:“快走,我来挡住这牛鼻子老道!”
千大哥槐,少年和女鬼并肩而坐,槐叶题字。
陈青牛耐烦极好,瞥了眼天气,刚好隔壁街道传来一声短促草率的敲更声,突然响起突然停歇,陈青牛望向充满防备的少年,“你的根骨资质还不错,当真没有入我门下拜师学艺的设法?谨慎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蝈蝈心性得一个定字,多数能够大器晚成,朱真烨生就一副小巧心肝,只要得其门而入,有明师指导法门,必定英勇精进,只不过要谨慎慧极必伤。面前倔强少年,介于二者之间,心机敏捷多游移,幸亏“心有船锚”,只不过比起前两人的根骨天赋,明显要稍逊一筹。
身材并不高大的干瘪羽士,比清秀少年只高寸余,而红衣女鬼分开高枝落地后,身高鲜明与西北男儿无异,尤其可贵的是身材苗条,涓滴不显笨拙,比例极富美感,如壁画飞天,婀娜多姿。
阳气极度匮乏之人,或者是白叟垂死之际,白日见鬼,并非不成能。而修道之人,在鬼怪眼中,遇之如夜见大日,轻则阴气荡漾不稳,重则当场魂飞魄散。
陈青牛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找一些好苗子送往观音座,紫弓足花会不会多开几朵?”
少年涨红着脸,愤恚道:“人间竟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
老道人哈哈大笑道:“走?往那里走?身陷贫道的井字符当中,便是修行千年的魔道巨擘,短时候内也难以摆脱,何况是你们二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岂容你这缕残魂之鬼熬过六百岁之门槛,老道来此,正合天理!”
证道一事,最需契机,而机遇一物,是证道之钥匙,此物守株待兔不来,亦是强求不得,讲究一个恰到好处,此中玄机,妙不成言。
普通来讲,长相雌雄难辨的人物,多是女子威武,男人绰约嫣然。面前这孩子比较难堪,不上不下,脸庞清秀,减色女子,又无男人的棱角,即便是女子身,将来决然不会是甚么美人胚子。如果男人倒还好些,少晒些日头,说不定比及皮肤垂垂白净起来,会有些风骚俶傥的墨客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