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壶中残剩花雕就倒尽。
陈青牛望着他,笑道:“王琼王教头?”
王妃无疑是一名貌美女人,陈青牛暗中做过比较,他所见到的少妇美妇并未几,范夫人眼神如雪,最为高挑,身材均匀,并不是那类蜂腰女子;白莲师伯翟芳,边幅中上,胜在仙气最盛,不愧是精通百种佛道秘法的练气士;老骥城内小蝈蝈的娘亲,尘寰女子中的极品了,身材妖娆,眼神勾人,不如范夫人脱俗,不比翟芳不出尘,但如同一颗院中桃树上的熟桃,谁都上去咬一口;而凉王王妃,则是身子腴柔,却眉眼平淡,久居高位,移养体,静养气,一身不成侵犯的气势竟可媲美范夫人,故而朱真婴与她虽密切无间,却还是有几分畏敬,比较外冷内热的凉王更甚。
谢石矶轻声道:“主子做事,都是对的。”
朱真婴神采规复如常,肩膀靠着书架,挡住视野,一只手偷偷将《无上瑜伽》顺手塞进两本古籍之间,再抽出一本,仰仗出众影象,扬起手灵巧笑道:“只是一本《宫殿疏总志》,陈公子行南走北,对地理感兴趣。”
他一脸惊奇,收起那份实在非常心虚的傲气,道:“公子是?”
凉王府安阳郡主蹑手蹑脚进了一间私密书房,这栋湖心小楼是府内禁地,一向没有安排下人清理打扫,都是王妃亲身脱手,凉王都劝不过来,三层小楼,一楼摆放一些比人还要柔滑的贵重花草,二楼藏书,三楼是王妃的佛堂。
朱真婴脱口而出道:“省的。”
朱真婴真下定决计后,便不再羞怯,翻开一页页册本,大量密教术语,中间异化丹青,图文并茂,实在这无上瑜伽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未经人事的朱真婴还真看不出太多花头,只是感觉这被内里密教一句“即身成佛”可吸引住。
陈青牛自嘲一笑,持续道:“我是小厮出身不假,对谁都要卑躬屈膝,乃至做了莲花峰客卿,在莲花宫也不敢对裴青虎裴青羊姐妹颐指气使,就跟本日那红楼老鸨一个德行,不管嫖客有钱没钱,都得乖乖把笑容端着。可端着笑容,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并不是至心喜好,贱骨头才乐意。在猿洞,师姐去而复还后,我就奉告本身,再不要欠女人半点,我还不起的。我宁肯与别人做一些不亏不赔的买卖,比方此次带着黄东来和王蕉下山,怎会不知她们一个要去龙虎山,一个想去北唐皇城。她们要去,却又脸皮薄,我就顺着她们情意好了。可要我求她们施恩,别想了。这世上,我背后能站着的,临时只要你这个不开窍的傻子,一人罢了。”
王琼接过沉甸甸的金锭,等陈青牛回身后,悄悄咬了一口,心中狂喜,真是金子!
朱真婴仓促回身,将《无上瑜伽》藏在身后。
再倒一杯,“如你所愿,我接了你的班,成为莲花峰客卿,当年你逃亡一搏,是为了救纳兰长生,不管这位峰主是否仍然囚禁在龙虎山,也不管你有没有让我去那劳什子伏魔台的初志,我都不会去救人的,不是本日没这个本领才说这话,而是有了那等通天手腕,也不会,没有峰主的莲花峰,我才气活得久一些。这点,陈青牛不敢瞒你。”
行走于琉璃坊,窜改不大,但是当年住了十来年的柴房马厩,却没了,换成了一座新院落。
十年前的状元墓便一片萧瑟,现在更是杂草丛生,无人问津,怪不得婊子无情,将近二十年龄后,谁还顾得上那位只会填词作诗化作一抷黄土枯骨的状元郎呢。若非陈青牛影象力超群,就寻不到被杂草袒护的孤坟,亲手将荒草都去掉。陈青牛重新恭敬站在墓碑前,让谢石矶递来一只酒杯,倒了一杯花雕,倒在坟头,轻声笑道:“状元郎,这壶比起当年那壶兑水的劣质花雕好了太多,可总感觉你还是更喜好当年那壶。本想去凉王府上弄点埋了几十年的老窖,可不管是莲花师李白禅,还是江左第一李牧,必定都更加不中意,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