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数欠了欠身:“皇上别急,跳完了加官,才有正戏呢。”
刘之敬想了一想,摇了点头:“王妃不待见我,依我说,若真没事,怕反而不会叫我归去。”
每次回了蒋家,曹氏说的老是老三样,蒋柏华还是个孩子,那里耐烦听,倒是更把时候多花在照顾这棵小树上了。现在桃华与曹氏说话,他就在那边给树浇水除草呢。
“那柏哥儿才六岁呢。”曹氏可算找到了来由,“不如也等他满了十岁再说?”
天子到听雨居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正送了两斤燕窝来,又絮干脆叨扣问陆盈的景象,直到见了天子,这才辞职。
所谓欲盖弥彰,天子越是否定,皇后越感觉这事儿是真的。当然不是指甚么“亲分缘”的大话,而是说天子能够真的想在陆宝林出产以后,将孩子抱去给袁淑妃养。
“人生得一良满足矣……”天子轻声反复了一遍,笑了一笑,“父皇公然没有说错,你是有福之人。”
沈数微微一笑:“皇上放心,猜想用不了那么久。”
这句话让沈数稍稍放下了心,略一考虑才道:“依桃华的设法,还是想让崔家知难自退。”并不是为了崔家人,而是为了先帝的颜面。
天子不解起来:“如何让他家知难自退?如果肯退,又如何会父丧未满头七便论及婚嫁?可要朕给他们递个话?”
天子哈哈大笑起来:“怪道朕说你不急,本来如此。既这么着,朕更加不能留你了,快出宫去吧,别在朕面前碍眼。朕也得去看看陆宝林了。”
陆盈扶着腰起来,并不蹲身施礼,而是过来替天子揉着太阳穴,一面抿嘴笑道:“听惯了也没甚么,何况也并不必妾做答,只是辛苦了下头的人。”特别是樱桃,有些话就跟车轱轳似的,每天都是那么一套,重新背到尾,背得人都有些木然了。
“本来是蒋氏教的。”天子微微一笑,“也不知蒋氏正在做甚么,隔几日等她得闲,叫她再进宫来给你诊诊脉。”
“多谢皇上。不过皇上也不宜与太后过分作对。臣弟――”沈数沉吟一下,还是道,“臣弟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皇上恩准……”
沈数干咳一声,为莫非:“皇上谈笑了。桃华本日回娘家去了。”
“桃姐儿,可,可现在外头都在说――”曹氏话说到一半,瞥见桃华的神采,终究可贵明智地把话咽归去,换了个说法,“传闻宫里头至公主,另有结婚王府的两位小世子都没种痘?这,这不是应抢先给皇上家的孩子种么?”
陈燕急仓促进屋,恰好闻声这一句,赶紧道:“姐姐,可贵返来一趟,何不消了饭再走?我本日带的有家里便宜的腌肉,是之敬故乡风味,与我们南边的分歧,姐姐也尝尝可好?”
“你怎这般胡涂――”刘之敬说了半句又感觉没意义,“罢了,且看着吧。如果此事立即就办,便是无事,如果迟延……”那就是郡王妃内心有鬼了。
天子悄悄地哼了一声:“朕但是传闻了,之前请过你们的人家都有几户打了退堂鼓。”
自打袁淑妃小产以后,陆盈就成了宫里的活宝贝。天子在遍查暗害袁淑妃之人无果后,终究也对陆盈的肚子起了一点儿兴趣,偶尔也去看看。不过有人在私底下传言,说天子不是看重陆宝林,而是想等陆宝林生了孩子,抱去给袁淑妃养。因为不知是钦天监还是那里有人给天子算了一卦,说陆宝林这个孩子有“亲分缘”,谁养着这孩子,就能带了后代来。
天子几乎掀了棋盘,在原地踱了两步才算平下一口气来:“虽说为了先帝,你也该奉告朕一声。”就算不把这事儿戳穿,要整治崔家还不有的是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