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皇后双眼又闪亮起来,“去,立即给府里送信。别的,各处宫门给本宫盯紧了,不管如何,不能让蒋氏本日出宫!”只要她在宫里过夜,统统就都说不清了。
亲信宫人飞奔着出去。皇后只感觉底子亢奋得坐不住,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内殿不断地踱步。也不知走了多久,亲信宫人才跑了返来,双眼也是发亮的:“娘娘,皇上把安郡王妃送到秋凉殿去了!”
桃华再次咳嗽了一声,正正神采:“皇上说得不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情不但是男女之情,另有兄弟之情,家国之情。正因皇上也是人,臣妇才感觉,皇上断不会违逆人伦,行禽兽之事。”
“臣妇本日来,是给皇上送信的。”桃华这才想起来怀里的信,从速取出来,“王爷身边的侍卫昨日乔装回了都城,臣妇也是借结婚王妃的机遇进宫来。”
屋子深处摆着桌椅,天子背对门口,正一杯一杯地喝酒,手边已经放了两三个空酒壶。桃华走出来,他竟像没闻声一样。
“本来如此。朕猜想你也不该是这般打动的人。”天子接过函件,并不立即拆开,只叹了口气,“只是你既然进了宫,也就不能出去了。”
她脸上的笑容垂垂有些癫狂起来:“你瞧着吧,色字头上一把刀,皇上此次,就折在这把刀上了!”
天子悄悄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你不是说过么,皇后有癫狂之兆。若不是癫狂之人,朕也想不出谁会设想这明皇玉真之计。”皇后不是没读过书,只是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却学到了这些个下作东西。
天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在朕身边六年了。如何,感觉朕可骇?”
天子仍旧低着头,淡淡隧道:“总之不会是甚么好东西,就跟这酒里的东西一样。”
桃华用手帕掩着嘴又干咳了一声:“不敢坦白皇上。臣妇也因为晓得皇大将身家托与王爷和定北侯府,才敢信赖皇上的。”
“这――”亲信宫人一时还真探听不到这很多事,“奴婢尚未探听到……”
薄荷也从暖春中间头的小屋里出来了,神采有些惨白。她和小齐子在屋里对付的时候,俄然杜内监就带人出来,直接将小齐子脖子上勒了根弓弦。固然杜内监随即就将她带出了屋子,并没让她亲眼目睹那场景,但仅仅是想一想,她就感觉后背发冷。
桃华拾级而上,进了暖春阁。这暖春阁并不算大,不过是一处小小轩室罢了。屋里光芒也不非常充沛,随便布些多宝阁,放了些册本古玩之类,瞧着摆得有些混乱,几案上另有个小小香炉,正袅袅升起轻烟,仿佛有甚么人方才还在这屋子里翻看册本,只因俄然拜别,以是未及放归原处似的。
这的确叫桃华内心更奇特了,一边由薄荷搀着往前走,一边从发髻里拔了一根簪子下来。
桃华沉默。哑忍十六年,这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何况天子当时才十八岁,这个年纪放在她畴前阿谁期间,不过一个大孩子罢了。
“是夏氏。”天子凝睇着那张画,缓缓隧道,“本日是她的祭日。”
“为――”薄荷刚想问一句,就闻声背后暖春阁的方向传来一阵鼓噪之声。杜内监转头看了一眼,平常老是垂着的眼皮抬了抬,暴露一线阴沉的寒光,刚好映入薄荷眼里,将她前面的话全都吓了归去。
“好极了。本宫就晓得……”皇后喃喃隧道,脸上垂垂现出笑容来,“皇上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是赏识蒋氏的医术,实在――还不都是那么回事!贤人云,食色,性也。皇上嘴上说得再好听,内心还不是惦记取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