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忙表示碧春出去看看。半晌以后碧春就走了返来,陪笑道:“小丫头毛手毛脚的,打翻了一盘赛螃蟹,一碗丸子汤。不过这两样菜少夫人那边也有,奴婢已经叮咛人先把少夫人那份奉上来。”
文氏自知并不受婆母爱好,行动必得更谨慎才行。谁敢包管她肚里的就是男胎?如果生个女儿,难保南华郡主不会绝望不悦,到了当时候,她不侍疾可就成了现成的罪名。
南华郡主不悦道:“那你们少夫人吃甚么?连菜都端不好的丫头,留着做甚?只要你当好人,好人都是我做!”
文氏在旁忙道:“厨房有新奇的藕,碧秋你立即去取来!”
“把这贱人拖下去打死!”南华郡主冷冷地说,目光又转向虎魄,“另有这个贱婢――”
“是吗?那开方剂吧。”南华郡主不耐烦地说,伸手不自发地又按了按小腹,感觉仿佛又有泻意了。
能得这个成果,苏老郎中已经非常对劲。以南华郡主的身份,补偿医馆已经即是变相地报歉,不能再要求别的了。何况他更明白,若不是有江恒在,只怕砸了也就砸了,南华郡主又如何会把几个郎中看在眼里。
“苏爷爷,您来尝尝这个。”桃华把碎盘子上剩下的赛螃蟹直塞到苏老郎中面前,眼角瞥见虎魄的脸完整白了,内心已经明白了大半。
苏老郎中忙道:“老朽本日只是用了一剂偏方,想不到竟然起效……”其他的事,他但是甚么都不晓得。
玛瑙是个急脾气,闻言便道:“厨房如何会弄错!再者这菜都摆在那边,如果有虾蟹上来,奴婢们莫非看不见吗?这些日子郡主连荤腥都不大动了,只食鸭蛋多些。这鸭蛋纵能做出螃蟹的味儿来,也不是真螃蟹,总不会也有题目吧?”
正说着,一个小丫环在门边探了探头,小声号召珍珠:“姐姐,厨房让来问一下,晚膳都备好了……”
“哎呀,叫你细心些!”门外模糊响起虎魄的叱骂,接着是小丫环带哭腔的声音:“虎魄姐姐,我不是用心的……”
碧秋固然脑袋里缺根弦,但手脚很快,顿时就一手拿着几根洗净的藕,一手搬了一坛子酒跑了返来。苏老郎中也顾不得别的,忙取了药臼将藕节捣烂,桃华在一边热酒,等厨房世人被带上来时,南华郡主已经将这味道有些古怪的东西灌下了肚。
儿子开口,南华郡主就软了一半,挥挥手道:“罢了,都交给你们,我是不管了。”
“甚么?”江恒第一个反应过来,“这里头放了蟹黄?那这一盘――”
南华郡主顿时一腔肝火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道:“说甚么死不死的,娘都听你的,你说甚么就是甚么。”转头没好气向苏老郎中和桃华道,“自打那甚么回春堂来人,列了一堆有的没的以后,我身边这些丫头们就跟得了圣旨似的,一样样照着做,不敢出半点不对。你们有甚么狐疑的,尽管问她们。”
南华郡主正不耐烦,闻言便道:“都上来,恰好让这位郎中好都雅看。”
最后这句话是对文氏说的,可就有些重了,文氏赶紧立起家来:“媳妇不敢。只是怕打起板子来过分喧华,闹得母亲不得安生……”
药方献上,苏老郎中趁机辞职。南华郡主叮咛赏了厚厚的红包,江恒亲身将两人送出驿馆:“多谢苏老郎中,多谢蒋女人。待家母病愈,定要登门称谢。”
南华郡主随口应了,虎魄掀帘子便出去了。这里苏老郎中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饮食都没有题目,但是他能开的方剂,却也只是跟前面那些郎中大同小异的,这却如何是好?
珍珠道:“菜不过都是青菜肉蛋之类,鱼虾蟹是半点都没有的。不但郡主这里没有,少夫人那边也没有,只要二少爷处每日有虾蟹之类。”文氏有孕,本来就不能吃蟹,何况她近几日孕吐,更闻不得一点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