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哪听来的流言,我如何不晓得。此次大姑母带你这个不成器的表兄到临安,但是另有要事,至于过几日你庶姐的及笄礼,也不过是刚巧碰到。她一个庶女,何必大费周章地办甚么及笄礼,倒是谨心你,若来岁你及笄,大姑母必亲来为你加笄。”顾夫人态度窜改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你这孩子,如何能这么跟你舅母说话。”顾夫人嘴上虽骂着顾衡毓,但眼中却满是宠溺之情,哪有半分的指责。
年纪不大,到底是哪来的七窍小巧心?
顾夫人哪能听不出林氏话中的调侃,但本身儿子的这副德行,确切让她有些头痛,老爷一心要毓儿子承父业,考科举仕进,可毓儿这模样,文不成武不就,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而睦州府的那些个书院,只要一听毓儿这知府六公子之名,不是直言推拒,就是闭门不见,气得老爷几次都动了家法。哼,她不信,全部江南莫非就一个睦州府有书院,睦州这边的书院不要毓儿,另有别处,依她看,临安府这边的书院就不错。
顾夫人宠嬖季子几近到了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只如果顾六公子开口,顾夫人绝对是言听计从,这些林氏早有耳闻,也常常亲眼所见,故而,每次这位顾六公子一来,林氏都不敢懒惰,恐怕一忽视,这顾六公子又给她闹出甚么大事。若单单只是调戏府中的丫环,林氏也不担忧,大不了都送给顾六公子做妾,就怕顾六公子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世家蜜斯,那些世家蜜斯的家人闹上门,都在一个临安城内,这教苏家今后还如何有脸见人。
更何况,苏谨心句句在理,这一番说辞,任谁听了,都是苏谨心在替顾夫人着想,顾夫人有些难堪,在苏谨心面前她是长辈,在外人眼里她是睦州知府夫人,她的一言一行皆不容有失,此番若给三弟的一个庶出女儿加笄,万一真鼓吹了出去,落不着好反倒在其次,就怕有损老爷的官声,老爷蝉联睦州知府多年,眼看三年的任期考核又到了,在这类关头时候,可不能出乱子。
林氏毕竟是苏府的当家主母,顾衡毓一个长辈,不但出言轻浮,还目无长辈,这若换了旁人,天然要少不得一顿罚,但顾衡毓向来不拘礼法,又放荡不羁,要这么个娇宠长大的官宦公子俄然转性,变得规端方矩的,如何能够,林氏当下笑了笑,“幼年浮滑嘛,无妨,无妨。”
“那我就替谨心感谢大姐了。”林氏面上欣喜,有了大姐的这句话,还怕老爷今后不正视谨心。
顾衡毓嘴角玩味地勾起了一抹笑,他这位怯懦脆弱的谨心表妹,可真是越来越风趣了,三言两语就唬得娘窜改了初志。
“三弟妹,毓儿让我跟老爷宠坏了,失礼之处,万瞥包涵。”
顾夫人面上一滞,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竟堵着她有力回嘴半句。
“多年不见,三舅母仍然貌美如花,姿容不减当年,三母舅可真是好福分啊。”顾六公子眉眼妖娆,玩世不恭隧道。
苏谨心听后,心中嘲笑,德高望重,她也配!就她这般出尔反尔,又贪婪虚假的老恶妇,哪怕求着给她加笄,她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