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但凡是苏谨心叮咛的,即便是件微不敷道的事,郭福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办。
若她哪日缺钱了,拿这块青田私章到当铺抵押,也应当能够换很多银子吧,苏谨心悄悄地想道,当然,这话若让已故的老太爷听到,只怕会气得从宅兆中跳出,来找这个不孝孙女算账了。
云公子走了,这五千两银子,苏谨心天然就用来拉拢民气了。
“更何况她是本蜜斯的大姑母,苏家的大姑奶奶。”苏谨心哂笑道,“她都不把我们苏家人的存亡放在心上,本蜜斯为何要敬她这个大姑母。”已是堂堂睦州知府夫人的身份,却不知自重,恬不知耻地妄图兼并本身娘家的产业,这等贪得无厌的人,哪配她苏谨心尊她一声大姑母。
见苏谨心跨进门槛,福叔忙迎上去,将徐管事的行迹一五一十地奉告了苏谨心,“二蜜斯,如您所料,那徐管事天一亮就下了山,直奔灵隐山麓,应当是去找他的主子了。”
不去秦家,却去了灵隐山麓。苏谨心迷惑道,“莫非主使徐管事的人真的是大姑母?”算算日子,也该是林氏带府里的女眷去灵隐寺烧香祈福了,这灵隐山麓不就是灵隐寺的方向,若顾夫人与林氏同业,那么徐管事去灵隐寺,见的人必定是顾夫人。毕竟谢姨娘被禁足在房中,连府门都出不了半步,想见徐管事,天然是不成能。
握紧了手中的青田私章,苏谨心昂首,看着那顶风而落的枯叶,富有深意道,“真快啊,竟要入冬了!”
郭福原是苏二爷的人,苏二爷落空家主之位后,就被撤了差事,直接赶到了马厩中喂马,或在后院劈柴干粗活,他本来大小也是个管事,但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厨房里的小厮、促使婆子见他失了势,就对他呼来喝去,落井下石。郭福本觉得他这辈子也就如许了,但谁知那一贯平淡无能的二蜜斯竟在短短几个月间,重新获得了老爷与夫人的正视,还让巧兰传话给他,只要他经心为她办事,她不会虐待他。刚开端,郭福天然不信,这二蜜斯在苏家一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更不得老爷的心疼,但颠末这一段日子,特别是前次二蜜斯鞭挞了大蜜斯,他对二蜜斯已经坚信不疑,只要二蜜斯想做的事,几近没有做不到的。
“不过,此事也不急,”苏谨心走到花梨木椅上坐下,素手接过巧兰递来的茶盏,道,“福叔,先如许,你把那些盯着徐管事的人都撤了,免得打草惊蛇。另有,范管事已经分开了山庄,那么此后,你就暂代范管事的差事。”苏谨心现在是山高天子远,苏老爷管不到她,山庄的人这两日,能用银子拉拢的,都拉拢了,不能用银子拉拢的,对她忠心的,留下,违逆她苏二蜜斯的,都让她打发了出去,归正苏老爷说云栖这处山庄的事交给她措置,她不趁此时解除异己,种植本身的权势,更待何时。
为一个承诺,这只老狐狸在江南临安一待待了二十几年,也够了。
巧兰的担忧,也恰是苏谨心眼下要顾虑的,范弋楚那顽童惹是生非的本领,绝对不在顾小六之下,那顾小六有顾夫人宠着,天然没有人敢拿他如何,但范弋楚就不一样了,若他在苏家惹出祸事,谁来救他,苏谨心想了想,叹道,“我也只能先将他安设在云栖这处的山庄内,等今后有机遇,我再接他进府。”云栖这处的山庄,是绝对不能落入谢姨娘她们的手里,幸亏此次来山庄的是她,又巧遇范老要分开苏家,现在范老将山庄的统统事都交给了她,那么此后,她若与苏老爷撕了脸面,起码也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呵呵……以此看来,大姑母也急了,想必是找徐管事畴昔参议如何善了此事,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万一查到她头上,这谋夺娘家的产业,蓄意粉碎上贡朝廷的新茶等罪名压下来,别说苏老爷不放过她,就是那顾知府,为了官声,也该要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