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子妃真是妙手腕,这嫁出去才一日夜,就笼住了殿下的心。
说来有缘,这位秦秀士常日里非常低调,又不得宠,却恰是那云州秦家之人,算起来该当是秦笙的堂姑姑,却想不到在这后宫当中,冷静地呆了一十六年,目睹着压在头上的高阶嫔妃都倒了霉去,却立即来了个太子妃。
“如许吧,我身边的阿青先同方才你说的锦屏同做司则。”东宫礼法上要有司则二人,掌礼节拜见,下有掌严三人,掌缝三人,掌藏三人,掌严即掌金饰、衣服、巾栉、膏沐、服玩、仗卫,并有女史三人。掌缝即掌裁纫、织绩,也有女史三人。掌藏即掌财贿、珠宝、缣彩。
“姑姑看看,可另有甚么遗漏。”宁博容浅笑道。
水肃立即盈盈拜下,眼眶都有些热,她自是从宫中出去的,原为宫中宫婢,而前任长公主的女官,却从未有过品阶,现在跟从宁博容嫁回宫中,倒是任从六品司闺,掌导引妃及宫人名簿,下有总掌正、掌书、掌筵,不比当年只要一个浮名罢了。
晨起打扮着衣,这时天然不消再着那正装翟衣了,气候太热,阿青替宁博容梳发,不比少女时了,宁博容梳起繁华端庄的云朵髻,鬓边插一朵戴露的鲜花,不必非常大,却柔滑斑斓,最后是整套的金饰,一根根钗往头上插的时候,宁博容只感受脑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倒是那份宁博容亲手写的打算书,不知怎地到了历祯帝手中。
“水静便与那绿磐一道,任司闺之职。”
自唐时,太子便有东宫六率,到大梁,只缩减到两营禁军,却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
宁博容接过另不足温的虎符,这才慎重道:“定不负所托。”
张姑姑于这等事上自是目光暴虐,略有几点提了提,宁博容立即改了,她叹道:“如果以往这大事都能如太子妃这般条条目目列得清清楚楚,那里有那么多费事。”
……这年代的前人,天然不晓得这表格神器乃是何物。
“如果连这点都不信,将来怎将我大梁的少年学子都交到你手中?”
旁的朱紫只怕本身的金饰不敷实心,也就宁博容这般,特地做了空心的发饰来戴,她实在是怕重。
“是比那娇弱的花草好上一些,唔,不如种几株桃花,开起花来也都雅。”
这一上午的人事安排下来,宁博容也感觉够呛,朝食用过,刘湛就陪着她逛东宫,好歹需晓得自家是个甚么环境不是么?
宁博容原也是那等气质,但读书读多了以后,便去了几分娇弱之感,添了五六分的书卷安好之气,自也变得端庄雍容起来,此时两人坐在一处,且不说年纪,气质上便高低立现。
直到八月上,刚好到历祯帝大寿,宫里要大摆筵席,此次宫宴自但是然地将大权交到了宁博容的手中,历祯帝的后宫人数并很多,却大多品阶极低,少有的几个品阶高的,最高也不过就是俞朱紫,但之前她与杨昭仪相争,倒是元气大伤,虽保存了朱紫的品阶,却已形同位居冷宫,杨昭仪又因刘湛的启事被废,现在历祯帝的后宫中职位最高的,竟只要一名秦秀士,只是正四品。
可看向太子妃那张清丽柔媚的面庞,很有几分楚楚动听的风韵,又都模糊有些了解了,但传闻那禄渊侯家的张小娘子但是有倾城色呢,也不见殿下有何表示啊?
但让她们震惊的是,太子妃这般态度,太子却不活力,反而笑道:“阿容一身好本领,怎地还怕这等头饰珠花?”
东宫作为太子的寓所,根基上还是同天子的后宫分开的,这里,今后就是宁博容的统领地了,现在这个皇宫里没有太后也没皇后,阿谁贵太妃还因为之前张家小娘子的事被天子挪到西宫去了,顶头下属就一个天子,她今后的事情应当还是好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