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鬼面侧目望我,俄然想到甚么,“我带的那帮家伙,每回路过这饿鬼结界就会走丢好几个,你能帮我一起去找回他们么?”
“谁?”我胆颤心惊摆布张望,这时“笃笃”几声,是打灯的丑怪侏儒踩着木屐走来,他手里拎着我方才丢的食盒,“这丫头刚说甚么‘月船仙’,是送去给鬼行官的供品血食吧?”
眉心贴银色花钿的绫莺向来古怪些,“碧茏夫人正在‘月船仙’跟两位先生吃茶,今晚有特别的客要来,是以让我们来厨房拿点心,这些是甚么?”绫莺说时,就翻开食盒盖看,“怎没有供果和血食?这些我们临时拿去,你们快宰些活物,做几样血汤血饭来。”
乌糍姐笑说或因小时候家里穷吧,以是一年到头野地里能找到吃进嘴里的东西都不会遗漏。
“叮铃铃……”笛声间隙,极远又极近,恍恍忽惚里还异化了喧闹话语和脚步,像是系在衣角或靴口的铃铛摇响,越来越近了的声音。莫非?笛声就要停了?
我忍不住偷偷抬眼去望,只见那女鬼用力把男人搂紧,轻声哄道:“乖乖,别闹。”随即“格拉”一声,怀里的男人没了声气。
跟着他的话音,我的双腿就像俄然灌入铅水普通沉重得迈不开步,我心忖必是惹到吃人的短长鬼怪了!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想到这我冒死低头往前撞,可不管我如何跑,耳后那木屐“笃笃”不紧不慢的声音还是如影随形,我手里的食盒也丢了,双手抱着后脑勺,直冲到回廊绝顶,拐一个弯也没看清楚,我的额头就碰在两扇虚掩的门上,“哗啦”一声双门被我猛地撞开,面前一亮,却紧随有个女人收回惊叫:“啊!谁!”
“大鬼、小鬼、打千千,冰灯、水灯、萝卜灯,牛头马面追陀螺,躲进萼楼听风雨……”远远地边角门廊里已经传来戴面具小鬼孩儿们的鼓掌儿歌,兆示着夜晚来到。
“嘿!本来你躲到这里来了?”少年带点戏谑的话音俄然淡定地飘进我的耳朵,“要不是这小女人,真叫我好找。”
“咳!又被她溜了!”青粉狰狞的鬼面少年追上去已经迟了,急得在那跳脚,恰甫一转头与我对视,那张可骇的鬼脸又吓得我快哭出来,“你别吃我、你别吃我!”
“呵,一个活人小丫头,在这阴阳交界最恍惚的时候,单身一人提着血食走路,莫非你本身就是供品?”那鬼面少年仿佛也有一丝猜疑。
“诶?”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鬼就收回一串银铃般笑声,“阿青,时候还早着,你让我再玩儿会子……”说话间,她抬手一甩衣袖便刹时不见了踪迹。
“咳!是阿青啊?你如何跟个活人一起闯出去了?真吓我一跳。”女鬼慌乱过后顿时规复如花笑容,怀里的男人则仿佛因看到我身后的寒冬鬼面,顿时惶恐大呼起来:“啊?那是甚么东……”
诶?笛声停了?我走到这里,猛地惊觉笛声没有了,坏了!绫雀说要在笛声停止之前送到,这内里必定有甚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