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随了母后么?不,他更像父皇的。
陶缇,“哈?”
这不经意的、撒娇般的倦懒语气,听得陶缇心跳漏了一拍,真的有力抵当。
昭康帝哼了一声,“朕说了,如果太子返来瘦了,朕唯你是问!你看看他,下巴都尖了……”
东宫一行人赶了七天路,终究在第八天的晌午,回到了长安城。
裴延闭着眼睛,下巴蹭了蹭她,“乖,再让孤抱一会儿,嗯?”
刚醒来的模样也这么都雅,真是绝了。
她瞥见了笑容一丝不苟的周皇后,瞥见了神采不那么好的裴长洲兄妹,但大多数人都是面露感念之色。
陶缇呆了一呆,旋即眼睛也亮了起来,她刚才太严峻了,都没细心重视这说话。
裴延轻笑道,“多谢父皇挂念,儿臣的伤并无大碍了。”
当然,亲也不敢多亲,每次她偷偷亲他,总会被他反按在车里, 亲到腿软。
他的视野定定的落在裴延身上,上前跨一大步,双手按着裴延的肩膀,高低细心打量了一番,见他气色尚可,才放下心来,“延儿,你现在感受如何?伤处可规复了?”
她只好用心,去打量其他的人反应。
比拟于来时的拘束,回程的路上, 陶缇在裴延面前放松了很多, 非论是靠在他肩膀上睡, 还是倒在他腿上睡, 都没有之前的心机承担――
且说马车从朱雀大街中转皇城,过朱雀门、承天门,达到太极宫广场,昭康帝携周皇后及文武百官已然等待着――
夜幕来临,华灯初上。
听到这话,裴延垂下眼,纤浓的睫毛遮住眼底暗涌的情感。
昭康帝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慈爱的问候了一番,裴延浅笑的一一作答。
昭康帝也不再理她,转向裴延道,“你们一起颠簸,必定也累了,先回东宫安息吧,夜里我们一家子一起吃顿饭。”
她也安温馨静的闭上眼,在他怀中窝着。
陶缇细细的眉皱在一起,委委曲屈咕哝道,“那里像开打趣了,要不是你帮我说话,他恐怕真要治我的罪。”
他特地夸大了“一家子”这三个字。
昭康帝瞥了一眼陶缇,沉声道,“念在这事份上,朕也不与你计算。”
一上马车,看到那乌泱泱的人群,陶缇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奇,凑到裴延身边,用只要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殿下,如何这么多人呀?”
常常抱着他精瘦的腰身,陶缇总会想,怪不得穷奇那么乐此不疲的谈爱情,一个接一个的换男朋友,本来谈爱情是这么欢愉的一件事情!
她怔了怔,等回过神来,谨慎脏有点慌,“儿媳、儿媳……”
裴延的手一向搭在她纤细的腰上,这会儿,又将她往他怀中拉了拉,像是只懒洋洋的雄狮,紧紧擒住他的猎物。
先前得知昭康帝搞这么大场面驱逐太子时,裴长洲与裴灵碧兄妹心头直冒酸水,感觉太子不过从洛阳巡查一趟,弄得像打了胜战返来的大将军似的,至于么?
陶缇,“……”
这会子一瞧见太子妃的马车过来,宫人们整整齐齐排成两队,等马车一停,忙哈腰施礼。
裴延换了身竹青色长袍,苗条矗立,面如冠玉,如果再配上一把折扇,妥妥一气质斐然的乱世翩翩佳公子。
裴延面庞沉寂,道,“父皇亲身驱逐,这场面实在还算小的。”
以后的几晚,她都大风雅方的窝在裴延怀中睡,他身上有清冷好闻的松香, 并且他的体温较低,在这初夏的夜里,抱着格外的舒畅。
还是小巧在门外算着时候差未几,怕迟误事,硬着头皮唤了一声起,床上俩人才慢悠悠的起了床。
陶缇咽了下口水,正考虑着说话时,就听裴延道,“父皇,太子妃一起对儿臣照顾有加,若不是她舍命相救,儿臣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