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梁也好高。
但她也不想跟这宝蓝袍子胶葛,松开了他的衣衿,狠狠将马球往他身上一砸,这才返回走。
陶缇作为年青一辈身份最高的,端坐在上座,并不参与,只当个公证人。
许光霁那张冷白的脸涨的一片通红,但眉眼间写满当真,当真到有些憨,“我说的是真的。”
许光霁走到青禾面前站定,垂下头,拱手道,“县主,刚才是我冒昧了。”
许闻蝉也没理他,径直往陶缇那边去了。
青禾的衣裙都是淡色,这茶水一洇,显得特别丢脸。
想到这里,许光霁暗自光荣,还好本身挡住了。
面前的宝蓝袍子固然高,但被她一揪衣领,就像是老娘经验儿子似的。
翌日,便是雅集日。
两人一走,许光霁快步走到许闻蝉身边,问,“县主有没有烫到?她这是归去了?她仿佛不太欢畅见到我,看我一眼就挪开了,我要不要再找个机遇与她慎重赔个罪?”
所谓雅集,便是文人雅士吟咏诗文、谈玄论道的集会。
陶缇道,“他们归去找大夫了。”
裴灵碧狠狠骂了那丫环一通,又一脸体贴的看向青禾,“青禾mm,你这衣衫全湿了,从速去换一套吧。”
陶缇和许闻蝉两个旁观者都呆了, 遑论当事人。
他的眼睛好亮, 炯炯有神, 豹子似的。
再比如许光霁,一首《边塞词》,笔墨畅快,字里行间透着刀光剑影与疆场无情。
青禾垂着脑袋,到底是个小女人,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湿了衣衫,她感觉尴尬,恨不得早点分开这,“嗯,那我先回湘竹馆。”
又见青禾还一副吓懵了的模样,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虚惊一场。”
听到这话,陶缇的心头忽的一沉——
许光霁忍着背上的疼痛,浓眉蹙着,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 “你无碍吧?”
许闻蝉走了过来,咕哝着,“这两天县主也太不利了吧,先是几乎被马球砸到,现在又是被茶水泼湿,这竹苑山庄是不是克她啊?”
“谁不晓得青禾县主是景阳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他这回救了县主,要交好运咯。”
别人不体味许光霁, 许闻蝉那里还能不体味自家亲哥,她刚才清楚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
“嗐,可惜我没在青禾县主身边,不然我必定也会冲上去救的……”
几轮游戏玩下来,在场世人几近都喝了些酒,就算有没喝酒的,最后裴长洲端起酒杯,说了“欢聚一堂、共饮此杯”之类的话,大师也都喝了。
青禾,“!!!!”
一想到这类套路后接的恶心剧情,陶缇完整坐不住了。
许闻蝉拉着他,“逛逛走,跟我去处她道歉。”
许闻蝉道,“废话。”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环面孔惨白,惶恐的跪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她咬牙道,“那你是被母亲催婚催到头发昏么?你才第一天见人家县主,你就要娶她,你你你你……啊,你何时变得如此孟浪了!她胆量本就小,你是要吓坏她么!”
许光霁抿了抿唇。
他本来是来捡球的,趁便道个歉的,这一看许闻蝉气势汹汹的模样,内心蓦得直发憷。
酒杯顺着水流飘,飘到谁面前,谁就得作诗,如果作不出,就得罚酒。
见这对活宝兄妹斗起嘴来,陶缇忙上前道,“先去找大夫看看吧,那一下估计砸的不轻。”
许闻蝉扭头瞥了一眼谢小公爷,却没甚么好态度:
归正她身份摆在这里,在场也没有谁敢让她吟诗作对或是操琴作曲的,她只要坐着赏花喝茶便可。
她拂袖起家,眸光寂然,“小巧,随我来。”
许光霁一本端庄道,“没砸到脑袋,只砸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