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通报一声，省当局调查员李汉达，拜见胡先生。”
胡世荣乐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承蒙上峰看得起我，世荣必然殚精竭虑，运营好防共侵占团，为皇军、为省府尽微薄之力，绥靖处所，清除匪患。”
陈榆学着间谍的模样，点头晃脑地说：“胡先生，兄弟是奉省府调查处号令，前来调查贵地侵占团练习设备环境，获得确切环境数据，陈述上峰，酌情制定奖惩办法，传闻，胡先生这里，不管练习还是作战，都是省里的榜样治安区，是以龙秘书长特地命兄弟前来问候。”
胡世荣眼睛亮了。
“哦？”胡世荣眨眨眼。龙秘书长，是省当局里的实权人物，他天然晓得。
“好画，画得好，真是……栩栩如生，工夫深厚。”陈榆憋了半天，好轻易憋出这么两句词来，他假装懂行的模样，背动手嘉奖胡世荣，“胡兄，你公然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甚么都懂，文武全才。”
“李兄弟说的那里话，既然龙秘书长喜好，拿去就是，我就喜好交朋友，古画再重，那里有兄弟间的交谊深重？哈哈。”
“哈哈，龙秘书长的动静倒是通达，不错不错，我是有这么一张图。”
“老弟谬赞了。”胡世荣又把画给卷了起来。
“没错，我深有体味。”
陈榆心头大喜，阿弥陀佛，本来胡世荣果然有这么一张图。你奶奶的，你不是诬告娟子偷了吗？王八蛋，要不是怕因小失大，当场我就掐死你个狗日的。
“是以，省府新建立了一个观察处，由龙秘书长卖力，专门查抄各地民团联防事件，并且专门拨下一笔款项，用来改良各地防务设备，加强侵占团与民团联防气力，以对于暴民匪贼……”
胡世荣从胆瓶里谨慎地拿出一幅竖轴，这幅画纸色青黄，泛着古韵，翻开来，上面是一幅彩绘人物。
陈榆瞅着这个猥鄙陋琐的丑老头，内心升起一股肝火，这个老王八蛋，都快六十了，竟然想欺负兼并十几岁的娟子，这是个甚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怪了，两句诗，莫非会是九个字么？
胡世荣踌躇了半晌。
一个面色寂静的唐装菩萨，衣带飘飘，驾风而行，云纹环绕间，气势恢弘。画面右上角写着龙飞风舞的一行字，有些字陈榆不认得，但“普贤驾风图”几个字，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字的上面，盖着两枚红色印章。印章与字体，或许是因为年代长远，显得有些暗淡。
“那好极了。老兄不知，比来，省府对处所上的防务，督察得很严，因为国共两党的暗探特工，活动猖獗，公众恶劣，是以好多处所治安腐败……”
现来世风日下，如许的景象，倒也不奇特，巧取豪夺，公开索贿，何尝不是当权之人的生财捷径？
“胡兄，我到此地来，关于防务上的事情，想跟老兄多体味体味，以便向秘书长详细陈述。”陈榆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陈榆内心一阵嘲笑，这个故乡伙，倒是挺会做人。不过，你这么风雅，也就对了，如果不肯“借”，那我可就要硬抢了。
陈榆细心打量这间客堂，象浅显财主家一样，厅里宽广，摆着盆景、屏风，墙上挂着书画，但却没有甚么《普贤驾风图》，书画，挂的是两张绿兰墨竹。
但是，这图上，那些字，便是许群说的两句诗么？如果诗，应当是十个字才对，陈榆细心数了数，撤除“普贤驾风图”五个字，剩下的，共是九个字。
胡世荣卷起画来，带着陈榆，又回到前院的客堂里，“兄弟，我们先去喝两杯，酒后，愚兄带你去看个热烈，我们开香堂，杀人剖膛。”
“胡兄，这张画，龙秘书长说，他想赏识两天，年前原物偿还，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