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刺客,”被打倒的刘副官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快,开枪啊,妈的快开枪。”
庄稼地里一阵枝叶动摇,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兵士,听到了麻杆的叫声,一起嘻笑呼喊着,跟在瘦麻杆身后跑过来。
瘦麻杆三窜两跳,便追到了女人身后,伸出两手,抓住女人的肩膀,一下子把女人拽倒在地上,女人的头发被高粱叶子挂住,立即披头披发,承担也扔了,嘴里要求道:“长官,老爷,饶了我吧,我是去找孩子的……”瘦麻杆嘴里嘻嘻地笑,阴阳怪气地说:“别怕呀,我们不害你,陪着爷儿们玩玩,老子给你钱,白花花的现大洋……”
“叭――”一声枪响,震得庄稼地里的一群飞鸟,扑拉拉窜向天空。从富强的高粱地里,走出几个歪盔卸甲的战役军兵士来。这些人倒背着大枪,歪戴帽子敞着怀,嘴里吹着口哨,一步三摇,浑身的地痞相。
这个开枪打倒刘副官的人,是谁?
“别老杆子杆子的,现在我们是正规军。”
前面的庄稼垅里,瑟缩着一个女人。
这时,那女人瞥见有机可乘,爬起来冒死飞逃,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高粱地,踉踉跄跄,跑进谷子地里。刘副官瞥见了,一边捂着肩膀,一边大声乱叫:“打,打呀,给我打。”
几个兵士并没有战役经历,真碰到了硬茬子,就草鸡了,只顾卧倒在地上乱打枪,谁也不敢爬起来去寻觅敌踪。这时候,那女人钻到谷子地里,用力飞跑。她俄然瞥见谷子丛中,有一个身穿农夫服色的人,正半跪在地上,举着一只盒子枪,闭着一只眼睛对准。
高粱地长得密密实实,邻近是一片谷子地,长得更是风雨不透,枪弹是从那里飞来的,辩白不清,几个兵士趴在高粱地的垅间,把枪架起来,“乒乒乓乓”地开了枪。漫无边沿地乱射一阵,惊起了阵阵飞鸟。
“是是,嘻嘻。”瘦麻杆一边嘻笑着,一边走向刚才飞鸟惊起的处所,他扒开厚密的庄稼,趟着土垅穿太高粱地,伸出瘦得象螳螂似的脖子,四下打量。俄然“咦”了一声。
“拯救啊――”女人冒死地嚷出去。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肥胖妇人,怀里抱着个花布承担,蹲在两行高粱垅间,满面惊骇,象是一个逃荒的农妇。瘦麻杆愣了一下,继而瞪大了两个灯胆似的眼睛喝彩起来,“呀,这另有一个小野鸡,刘副官,快来呀,吃野鸡啦。又肥又嫩的小野鸡。”
“叭,”又是一颗枪弹飞过来,麻杆头上的军帽,一下子被枪弹给揪翻了,飞出老远,麻杆吓得“妈呀”一声,重新趴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再也不敢昂首。
那女人惊叫一声,吓得面如土色,提了布承担,扒开高粱垅,想要逃窜,瘦麻杆把手里的大枪一扔,串着庄稼棵子窜畴昔,“那里跑,小野鸡,大爷手里有钱,刘副官,快来呀……”
前面,阿谁“刘副官”赶了上来,用手推了推军帽的帽檐,“哈哈,真有小野鸡,不错不错,成色还算拼集,麻杆,你轻点嘛,别把人给弄坏了,躲开躲开,让我来。”他几步跨到女人跟前,用手捏住女人的面庞,“嗯,小娘们儿,长得还算周正,听话,诚恳点,大爷欢畅了,赏你钱花,闻声了吗?嘻嘻。”
女人冒死抵挡,想摆脱瘦麻杆的手,但女人力量毕竟不如男人,瘦麻杆用力一拖一拽,那女人被摁倒在地上,滚得浑身是土。嘴里收回一阵惊叫。
“刘副官,好枪法,刚才必定打着鸟儿了。”一个瘦麻杆兵士对另一个背匣子枪的军官阿谀道,“您稍等,我去那边找找,保准有鸟掉下来,就您这枪法,十里八乡的杆子,哪有不平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