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闻声了零散的几句,有人嚷嚷着:‘又不是没有骨头,都是五尺高的男人,干吗要靠着别人……’另有人说:‘人多力量大嘛,凡事也都得稳妥为先,鲁莽害死人,这如何能算得上上趋炎附势……’我怕透露,没敢细心再听下去,便悄悄下去溜掉了。项先生,他们吵嚷的绝对是大事,要不然,毫不会大家大瞪着两眼吵得面红耳赤。这里头有奥妙,我敢必定。”
“大……大哥。”跛脚龙怯生生地冲着韦太保挤出一丝笑容。
残垣断壁间,草丛里窜出一只小黄鼠狼来,晃着矫捷的小脑袋,左看右看,忽地跳起来,蹦上韦太保身边的半截断墙,韦太保伸手一抓,那黄鼠狼矫捷非常,长尾巴一晃,闪电般地逃脱了,韦太保身子一歪,反倒差点跌倒了。大师一阵轰笑。韦太保笑着点头,自嘲地说:“你看,鬼子就跟这黄鼠狼似的,你不惹他,他本身也会出来找你费事。”
“十九号”是一片山岳下的缓坡,地形埋没,利于戍守,坡上有几堵损毁的残墙,掩映在荒草丛里。仿佛当代曾经有过古刹之类的修建,厥后跟着年深日久,荒无火食而倾圮破败了。等项先生赶到这片被树林包抄着的山坡时,彭壮和鲁满仓、惠姐已经到了,正坐在残存的石墙上歇息擦汗。
“嗯。”项先生抽着烟,冷静点头。
“老朋友?”
“有件怪事,我得跟你们说说。”韦太保吸着烟,摇了摇脑袋,“这事儿,我揣摩两天了,始终弄不明白。”
“也算不上招惹,”韦太保哈哈一笑,向鲁满仓、惠姐和彭壮点头请安,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古时候诸葛亮说过,我不伐贼,贼必伐我。日本鬼子如何能够让我们过安生日子?”
寺内,安温馨静,几片落叶,跟着晚风在墙角翻滚。
“甚么呀,”惠姐向中间坐了坐,“你们几小我都抽烟,人家黄鼠狼呆得好好的,让你们把人家给熏出来了。”
韦太保听到跛脚龙的名字,眼睛里闪出肝火,一拳打在身边的残墙角上,“他奶奶的,这个王八蛋,我正找不着他呢,他如何会在白枫寺?我非宰了这个狗日的。”
项先生采纳的这类“分离撤离”的战略非常有效,鬼子兵守势虽猛,但兵力数量有限,难以分兵追逐。很快,大师在群山峻岭里象一群游入大海的鱼儿,消逝在一道道山沟,一片片密林里。硝烟烽火,被甩在身后。
“是是,大哥,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如果慈明那小子敢再返来,我……必然活剥了他的皮。”
枪声,渐行渐远了。项先生放慢脚步,向远处张望,那片刚才狠恶枪战的密林,硝烟逐步散去,偶尔响起的零散枪声,预示着战役即将结束。刚才鬼子在同谁作战?成果如何?都不清楚。他将手枪揣在腰里,拍打几下身上滚落的泥土,向“十九号”调集点走去。
坡下的草丛里一阵摇摆,阿四扛着步枪,嘴里吹着口哨,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走上坡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头前一个身材高大,肤色乌黑,高高挽起袖子,手里提着一把大号驳壳枪,恰是韦太保。
“吵的甚么内容?”
那次滁县砸牢劫狱以后,慈明和尚存亡未卜,为了以防万一,项先生特工队将白枫寺建成了奥妙监督哨,把跛脚龙安设在寺内。
“狐仙岭?”惠姐扭过甚来,“那处所不是离着白枫寺不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