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瓜仔,这回我们要好好顺着他,贡献他,当大大的顺民。”阿混点头晃脑地说。
两个农夫都给阿混的话搞愣了。瓜仔看看阿混,看看惠姐,又看看远房表亲曾教员,俄然把眸子子瞪大了,俄然暴露一脸欣喜的神采,一把抓住阿混的胳膊,“我晓得了,你们是打日本……”他说到这里,俄然停开口,昂首向四周望了望。
惠姐、曾教员,都被这个热忱而浑厚的青年农夫给逗笑了。
“你别感觉我吹牛,瓜仔,村北边有一个陈榆,呆会他过来了,你能够跟他比划比划。”
“好了好了,”惠姐笑道:“别开打趣了,我们筹议筹议鬼子汉奸抢菜的事,看看如何对于阿谁夜班长。”
“哎哟,你先放开我,瓜仔,你把我胳膊抓折了。”
曾教员亲戚的菜园,在村南边,十余亩大小的一块高山,四周用树枝棘条插成稀少低矮的篱笆。推开树枝编结的柴门,面前便是一片绿油油的蔬菜,一畦畦一垄垄,长得正旺,茄子辣椒,黄瓜豆角,长得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更可贵的是园子清算得干清干净,地平垄齐,各色瓜菜凹凸错落,有的用细竹竿架起,一垄垄绿意可儿,光鲜里泛着淡淡暗香。
“嘿嘿,下回呀,瓜仔,我们筹议筹议,夜班长再来,就由我来对于他们,不管糟蹋多少菜,我们按价计帐,如何样?”
瓜仔站起家来,向菜园外张望,小声说:“是村长。”伸着脖子喊道:“村长啊,有事吗?”
“真好吃,”阿混两手都抓着黄瓜,嘴里不住咀嚼,“长这么好的菜,又结得这么多,真是好年景。”
“循分?在家里呆着就循分了吗?鬼子汉奸整天价来,不是抓人就是打人,明天隔壁家的二小子,还被打折了胳膊,”瓜仔愤怒忿地冲着白叟嚷起来,“我们这个菜园子,不定哪天就让狗日的给糟蹋黄了。再说你吧,前些天那回挨鬼子打伤了,还不是养了半个月,差点把命给搭上。”
“是吗?那太好了。”
“我包管,我们爷俩,都是最坚固的。另有我伯,都是好人。大姐,你就放心好了。”
“我短长?这么说吧,论打斗,我差未几排最末。就说惠姐吧,我连她都打不过。”
“是吗?那可不必然。”惠姐笑吟吟看着这个敬爱的小菜农。
“唉,”白叟似是给说到了把柄,立时哑口无言,摇了点头,叹了口气。
“表弟呀,”曾教员在中间劝说道:“你也别拦着年青人了,你说得没错,兵荒马乱,不费心,可瓜仔呆在家里也躲不开呀,我们老百姓,越是忍气吞声,越要挨人欺负。”
“是呢,看着就解馋。”阿混跟在后边拥戴道。
四外空旷无人,故乡绿野,尽是绿意盎然,安好安祥。
“好,那我也插手。”老农夫搓了搓粗糙的大手,“瓜仔说得也对,缩着头当乌龟,也不见得能保命。这年代,乱兵祸害得实在让人活不下去。半个月前,他们就差点把我给打死了。”
“火线火线,都是疆场,瓜仔,只要故意,就已经算是插手了。不过,眼下,我们的事,必须严格保密,晓得了吗?”
“甚么呀,”瓜仔摇了摇圆圆的大脑袋,“菜长得倒还行,可架不住汉奸们糟蹋呀,三天两端,北边儿虎帐里的夜班长就来抢瓜抢菜,他们一来,就跟牛犊子犯疯似的,把菜园搅个乱七八糟。”
商讨一阵,世人拾柴火焰高,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工夫,便凑了好多主张,正筹议得热烈,俄然菜园外来了两个农夫打扮的人,站在篱笆内里冲着井台的方向喊:“喂,瓜仔,你过来。”
脆生生的黄瓜,红艳艳的西红柿,咬起来清苦涩美,满口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