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江眨眨眼,渐渐扫视着面前诸人,仿佛在回想,用手掐着太阳穴。匡老伯笑呵呵地说:“老弟,没事,一会就好了,我的解药,百试百灵。”
陈榆放眼望去,那人躺在树下,一动不动,穿了一身蓝色粗布衫,“呀,那是不是方组长?”
阿混这时也跳进屋里,看着陈榆和陈槿的模样,挠了挠头,“这这……这是如何回事?方组长,方组长如何了?呀,他的脸如何跟紫茄子似的。”
“对了,阿榆,韦太保就在九曲涧。他当了匪贼。我遇见过他了。”
陈槿叹了口气,“世道混乱,还做甚么大夫?我跑到山里,采点草药,种点菜为生,也是天意,刚好碰到了匡老伯,我和你嫂子,另有孩子,眼下就住在前面山拗里。平时跟匡老伯一起采药制药,也是整天提心吊胆,遁藏兵祸,老伯的眼睛,便是日本鬼……日本人给……唉,那些事,不提也罢。”
“是的,迷魂散。”
陈榆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候,从石壁前面,转出两小我来。
“我中毒了?”
“先救人,救完再细说。”陈槿一面说,一面帮着看山老头掰开方江的嘴巴,拿葫芦嘴儿对准了,渐渐把药汁灌出来。药水披收回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呛得中间的人直咳嗽。方江也咳嗽了两声,把药水都给喷了出来。
“噢,”陈槿和匡老伯都松了口气,这句“不是汉奸”,铿锵有力,消弭了多少内心的迷惑,又让人多么暖和啊。陈槿抓住弟弟的肩膀,陈榆象之前一样健壮,肩头肌肉鼓起,浑身披发着芳华生机。
“阿榆,你们这是……”陈槿看着阿混手里的短枪和陈榆腰里的匕首,神采有些阴晴不定,眼下,拿刀持枪的人,不是日伪,便是匪贼,莫非弟弟……
哥哥必然是曲解了。陈榆说道:“哥,老伯,你们放心,我不是汉奸。”
在阿混的喝采声中,陈榆如法炮制,接连扔走了四五条蛇。伎俩熟谙,行动切确,就象是耍把戏普通。阿混看得入迷,本身拣了段树枝,仿照着陈榆的行动,去按蛇身,却不想蛇头一摆,躲开了,长信一吐,身子一窜,直冲着阿混扑过来,吓得阿混今后一跃,差点被蛇咬着。
青布包头的人,恰是陈榆的哥哥陈槿。
这些蛇,有大有小,青色的,灰色的,花斑的,蜿蜒匍匐着,让人看了头皮发麻。陈榆吃惊地说:“怪了,蛇要开大会了么?要去朝拜蛇王?”他一边说着,一边敏捷从路边一株矮树上撅下一根鸡蛋粗的树枝来,用手掰去杂杈,只剩下头上两股枝丫,三把两把,修成了一个小木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