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
“……”
“夫人别太费心了。”钱家的觑着她的神采，小意劝道，“或许大爷就是率性胡为，五年前，老太爷虽不得已上书撤了他的世子位，但同他再三承诺，必会替他设法别的出息，私房也都将留予他，保他平生繁华无忧，这想很多么殷勤？成果他留了张纸条就跑了，把老太爷悲伤得躺了一个来月。现在返来又如何样，两手空空的，还是只得去奉侍倚靠着老太爷，早知本日，何必在内里胡折腾了这么久呢。”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方寒霄从床尾的立柜上拿过一张纸来，杵到他眼跟前，上书四个大字：放心养病。
方寒霄把空掉的药碗递给侍立在旁的丫头，接过她捧着的帕子，替方老伯爷擦了擦嘴边的药渍。
方寒霄回身要去放帕子，方老伯爷声气衰弱隧道：“霄儿。”
孙儿终究回家，方老伯爷本来感觉余愿已了，临终上一本，再把私库交给孙儿，这一口气便能够放心咽下去了，不想不可。
但实在，这已经是他好一点点今后的描述了，退回大半个月前，他病情一度恶化到连保持复苏都做不到。
方寒霄把纸移开了，温馨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大房这是甚么风水？”洪夫人问着她, “大的先不说，连个八岁的毛丫头都这么难缠, 当年我养着她，没半点虐待，她死活不肯意, 还闹到老太爷那边去。现在弄个假货进了门, 她倒当了宝, 巴巴地还方法着给老太爷存候去――凡是她大房的, 管是甚么阿物儿，都比我们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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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老伯爷老是不能信赖，他虐待了他，他晓得，捧在手内心宠大的孩子，一朝出了事，他不能更加宠归去，还把他的出息拿走了，逼他气急出走，现在孩子内心有他，晓得他病了，还是返来了，衣不解带地奉侍他，可他给他定的婚事又出了错――
钱家的见不见效，谨慎地又加了把劲：“不过，幸亏他跑了，若不然，老太爷当时候恰是最心疼他的时候，凡他要甚么，再没有不给的，五年下来，只怕不等老太爷弃世，就要把老太爷的私库都搬空了，伯爷和夫人大气，不好同残了的侄儿争，可就吃了闷亏了。”
洪夫人正吃着一盏燕窝, 闻言把白瓷小碗往桌上一放，收回清脆的一声响。她微微嘲笑起来：“怪道官方都这么编排呢，这大孙子才返来几天, 老头子的人已经都听了他的调派，话都不消说，使个眼色, 就比圣旨都灵验了。”
被乱来了一脸的方老伯爷已经气不动了，闭上眼好一会儿道：“――好，我不管你。但是那丫头，你带来我看看。”
她昨晚与方伯爷筹议了半宿，都没筹议出个结论来。
他还没咽气呢，徐家都敢这么拿他的孙儿不当数，咽了，孙儿得被欺负成甚么模样！
“那是她一个娘的亲哥哥，再记恨，能记恨到那里去。”洪夫人道，“慧姐儿内心清楚着呢，不然，凭我如何捂她捂不热，霄哥儿弄个假货进门，她倒认了？”
他又愣住了，方寒霄换了一张纸，悬在他面前：不怨，真的不怨。
“小儿子, 大孙子, 老头子的命根子。”
见洪夫人面色稍霁，她终究敢提示一句：“静德院那边，夫人看该如何办――？”
是的，洪夫人料错了，方寒霄从返来一向住在静德院里，昨早晨也是，喜宴结束后，他就直接把徐家玩的花腔奉告了方老伯爷。
并且他现在变成了个哑子，受了欺负连说都说不出来――哎呦，方老伯爷这么一想，凭是千锤百炼的一颗心都酸成了一泡水，感觉有一根线紧紧地把他的这口气吊着，不管如何不能放心到上面找他的老婆子和大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