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会认得?单靠一张照片?”瞎子顿时又想到罗猎很能够是在恶作剧,用心打单本身,也是这小子惯用的伎俩。
这个时段茶馆总会将临江靠窗最好的位置留下,紫檀木桌子擦得亮光可鉴,不异木料的雕花太师椅只要一把,坐东朝西,左手边的窗外就是奔腾不息的浦江,穆三爷将鸟笼挂在一旁的花梨木雕花架上,听着画眉动听的鸣叫声,望着浦江来往穿越的大划子只,品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茶,尝着厨师经心制作的各色茶点,超然物外,怡然得意。
罗猎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内里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在门外悄悄敲了敲房门:“罗牧师,您的信!”
瞎子有些冲动地握住罗猎的手臂:“兄弟,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找到瑞亲王的奥妙金库,这辈子便能够吃喝不愁享用不尽了?”
拉开抽屉,取出放大镜,将挂件置于放大镜之下,上面的笔墨通过放大能够认出是满文,罗猎对满文多少有些研讨,很快就看出这是来自于品德经的一段――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以是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荏弱于水,而攻固执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有为之益也。
白瘦子的眼圈被烟熏得有些红了,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左手敏捷拍了拍胸口,拿捏出一副委曲万分的面孔:“三爷,您可得给主子做主。”
穆三寿每天的糊口都极有规律,一夙起床带着贰敬爱的画眉在浦江漫步,八点半的时候常例去春熙茶馆吃早茶,老爷子边幅严肃却待人驯良,不管是达官朱紫还是贩夫走狗,他都会浅笑以对,但是在法租界绝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气力,更没有人胆敢应战他的权威,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法国领事面对他的时候也要恭恭敬敬称呼他一声三爷,更不消说跑江湖混堂口的那些逞凶斗狠的角色。
穆三寿用力啜了一口,烟丝变得红亮起来,然后他的口鼻涌出大量的白烟,烟雾让他刚毅的脸部表面变得有些恍惚,通俗的眼神也让人更加捉摸不定。
穆三寿不慌不忙地在烟锅儿内里装上烟丝,一旁顶着瓜皮帽的中年瘦子凑了上来,嗤!的一声划亮洋火,谙练地为穆三寿扑灭烟丝,然后又极其恭敬地躬下身去,满脸堆笑,一脸献媚。
“还是给我吧,别脏了您罗大牧师的手!”
瞎子强作平静地笑了笑道:“不怕,大不了将这玩意儿熔掉,变成金锭子脱手。”
瞎子的神采不但没有因为罗猎的这句安抚而平复,反而愈发惶恐了。
罗猎眯起双目道:“瞎子,你老诚恳实交代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从哪儿偷来的?”
罗猎点了点头。
瞎子不敢违背他的意义,却又有些不甘心,嘟囔着:“像坨屎一样,你竟然也有兴趣。”解下挂件重重塞在罗猎的掌心。罗猎在手中衡量了一下,这挂件重约二两,难怪瞎子会如此不舍。
罗猎起家向他走了畴昔,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落手处感受有些坚固,扯开瞎子的衣领,牵着红绳,从中拽出一个金灿灿的挂件,用黄金做挂件的并很多见,最常见的是各种护身佛和生肖,面前这类物件罗猎倒是从未见过,五厘米长度,底部粗如拇指,然后螺旋形向火线缩小,顶部收窄为一个点,看起来像个矛尖,螺旋形的矛尖,细心辨认跟着螺旋的曲线走向,上方还刻有芝麻大小的笔墨,因为笔墨太详确小,以罗猎的目力也看不清楚。他摊开大手,表示瞎子将这挂件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