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九岁大的李景珑低声说道,继而牵起他的手,说:“走。”
“你闻得出他气味?”
刘非策马在平原上驰骋,马后载着陆许。
那半大少年见鸿俊堕泪,忙道:“哎,别哭?如何啦?哭了又得挨你爹揍。”
陆许仿佛不肯答复,刘非说:“我看他一起往西北走,像是要找甚么,便捎了他一程,要么你再捎归去?”
鸿俊答道:“爹……我头好痛。”
鸿俊:“?”
鸿俊顷刻健忘了雪夜也健忘了陆许,健忘了很多事,无数影象纷繁庞杂,涌入他的脑海,将他拽回了七岁大时。
孰料孔宣却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不住哽咽,用力地摸他的头,摸他的脸,又用力亲吻了他的眉毛,低声道:“星儿,爹对不起你……”
“是你!”刘非喝道。
他回身跌跌撞撞,跑过回廊,站在院中,浑身汗湿了单衫。
“另一边暴露来了!”
他会去哪儿呢?这冰天雪地里,陆许又是徒步, 过不了一早晨就要冻死在雪地里,鸿俊纵马朝西北边跑了一会儿, 未几时发明了一行浅浅的足迹。
“不要给他。”孔宣眉头深锁道。
鸿俊本来就困,外头仿佛又沙沙地下起雪来,北风复兴,呜呜声刮过板屋顶,风声与雪声有股催眠的意味。
“不要问了。”孔宣说,“明天一早就解缆,哪怕去瓜州找你哥。”
鸿俊当即循着那足迹追去,按理说陆许徒步行走,本身骑马,不到两刻钟时候就能追上, 但是那足迹却蜿蜒通往平原绝顶, 竟一望无边。
陆许只倔强地不说话,刘非说:“归去罢,就不怕那狼神小哥担忧你?”
鸿俊非常难受,认识如一团糨糊,头痛得像有锤子在脑袋里不断地往外猛敲。叫道:“我不喝药……”
“往哪儿走了?”李景珑问。
鸿俊忍着不适喝了,但是一阵反胃,刚喝下没多久,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山岭高处,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悄悄谛视雪地,身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那青年竟与陆许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庞,盯着雪地上看。
他排闼出去,入夜时,外头长街上传来敲梆之声,那是他最熟谙的长安夜,木屐“叩、叩”声响。
李景珑心急如焚,拨转马头,了望四周山峦。
鸿俊谢过刘非,又问陆许:“你要去哪儿?”
紧接着玄女将水袖一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
“绸星。”一个熟谙的男人声音俄然响起,“醒醒。”
鸿俊顾不得答刘非,坐到榻畔皱眉道:“你如何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