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濯抽出背上长剑交到姑苏手上,宫知名见状笑道:“谷主也忒心急了些。”宇文濯道:“早一日便多了一日的工夫。”陆离闻言自是大大的不平,只因宇文濯越是如此雷厉流行,便更加显得此前二十余日本身极是倦怠惫懒。宫知名倒是毫不在乎,拉着陆离快走几步,说道:“陆女人和我便在火线等待,勿要担搁苏公子学剑。”宫知名本意是不欲窥测铸剑谷绝学,只是他为人恭谨,又不明说以免难堪。宇文濯却知他意,说道:“无妨,鄙人正要请宫先先生指教。”说罢他便俯身拾起一根树枝,遵循拨云剑谱第一式“开宗明义”,教苏执连将起来。苏执实则老迈不乐意舞弄刀剑,但其言已出,不好临阵忏悔,只得一起前行,一起在宇文濯的指导下修习拨云剑谱。他于武功之道一窍不通,幸亏宇文濯也并不厌其烦,悉心指导苏执运剑诀窍,宫知名虽于剑法并不善于,倒是内功修行的宗师大师,常常于苏执练剑之时提点他运气的法门,因而苏执在当世两大妙手的悉心指导下,白日里修习拨云剑谱,夜间安息之时便由宫知名锻练内功心法,当真是好学不辍,幸亏苏执虽生性文静,却确切聪慧,令宇文濯、宫知名皆是甚为对劲。忽忽十今后,四人逛逛停停,不知不觉到了唐州境内,而苏执已学完了三招拨云剑法,内功修为亦是停顿甚速。
便在此时,宇文濯一声清啸,身子如离弦之箭般从公孙龙的剑影中退将出来,手中长剑悄悄一震,收回震耳的金石之音,未等世人反应过来,只觉面前白影一闪,宇文濯快若流星,径直朝公孙龙疾射而去,长剑势如破竹,从公孙龙的剑影光幕中刺入,只闻“当”地一声巨响,公孙龙怪叫一声,噔噔噔急退十余步方才站稳,手中长剑已断成三截,右肩肩井处缓缓地排泄血来。宇文濯一招制敌,并不追击,收剑入鞘道:“公孙先生承让!”公孙龙神采惨白,长叹一声道:“鄙人技不如人,多谢谷主部下包涵。”说罢将手中仅余的一截宝剑扔在地上,纵身一跃,身子已在数丈以外,几个起落便已消逝不见。
陆离大喜,迎上去对宇文濯说道:“宇文谷主好生短长。”宇文濯看了她一眼,只淡淡一笑,便擦身而过与宫知名相见去了。陆离讨了个败兴,大感不快,气哼哼地跺了顿脚,对四周山匪瞋目而视。宇文濯走到宫知名身边,拱了拱手道:“宇文献丑,令先生见笑了。”说罢便转眼看着苏执,苏执见他不怒自威,壮着胆量说道:“小生苏执见过宇文谷主。”宇文濯见陆离时甚是冷酷,却对苏执说道:“武功技艺或可久久为功,但审时度势的眼界却一定大家皆有。”他此话显是对方才苏执于场上的判定奖饰有加,苏执鲜明道:“谷主过奖,小生半点武功也不会。”宇文濯闻言,脸上现出一丝讶异来,宫知名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笑。
宇文濯知她话中有话,也不去辩白,只对苏执说道:“苏公子,自本日起,我传你一套剑法,学之也好防身。”苏执不喜兵器,克日来更是目睹厮杀之状甚惨,宇文濯要传本身剑法,心中实大不甘心,但又不便抚他美意,心道待此事一毕,我还是要回浔阳与父兄团聚的,现在只须对付他便可,当下便勉强承诺,也不失了礼数,躬身说道:“小生痴顽,恐负谷主厚望。”宇文濯听他语气淡然,知他兴趣不高,便道:“这拨云剑法乃是我铸剑谷中最是平常的剑术,你只需学外相,足以防身便可。”苏执听他说得简朴,心中便轻松很多。再去看陆离之时,但见她秀目圆瞪,小嘴张大,看看宇文濯,又看看苏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宫知名亦是一怔,面现惊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