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为人诚恳,不知该如何答复,半晌又是一本端庄又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待过几日……爹爹返来提了亲,当时才是老婆。”小怜更是羞怯不已。南齐云看着两人模样哈哈大笑,说道:“说不定苏伯伯和莫大叔早在路上筹议好了二哥和小怜的婚期呢。”雷万春嘿嘿奸笑两声道:“那还等甚么?不是有句话叫何为么米煮甚么饭的,三弟,不如我们出去,让他两个趁早好好烧饭罢!早点抱个侄儿来。”小怜恼他言出无状,又是羞怯又是愤怒,一张粉脸直涨得通红,双眸晶莹有如一汪秋水,当下双足一跺,纤纤素手在他头上的伤口处重重按了下,便朝外奔去,雷万春直疼得嚎叫一声,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小怜刚到门口,便娇声道:“冷姐姐快来,雷大哥又欺负苏执了!”雷万春闻言一声惊叫,忙站起来以乞助的眼神看着南齐云。
莫寒山问道:“莫非镖局内亦有甚么动静么?”农伯樵刚欲将纸条递给他,雷镇抢先说道:“并无大事,你们一起劳累,便先归去安息罢。”余作文嘿嘿一笑:“年老将我等当何为么人了?”本来雷镇知情势告急,莫寒山等人虽则勇悍过人,但实则武功见地均不敷当大敌,留下亦无甚用处,反倒令其身陷险境,哪知余作文早知贰心机,这四人均是跟随振武镖局多年,雷振、农伯樵敌部下镖师无不待之如兄弟,在这等危难时候,四人又如何肯置身事外?四人情意已定,反倒平静下来,各持兵刃在手,余作文道:“今晚我便与大哥、二哥、四哥一道等待来敌。莫兄独女在家,可快些拜别。”莫寒山怒道:“你要作义士,反叫我作小人么?”另处两人一个叫张扬,一个叫唐既往,见莫寒山发怒,皆是笑将起来。雷镇厉声喝道:“执儿现在下落不明,莫兄弟还要使小怜再有差池么?”莫寒山、余作文大惊,齐声问道:“苏执业己遭了不幸?”农伯樵道:“莫兄弟不必担忧,执儿己有动静,只是尚未返来罢了。你且听大哥的话,明日再作筹算。”莫寒山并非贪生惧死之辈,只是早将苏执视为半子,当下听到苏执遇险,又忧心小怜,一时竟心头大乱。因而世人再三苦苦相劝,莫寒山无法,只得起家拜别。
次日,振武镖局诸人辰时便起,花慕容已将酒食筹办安妥。苏执说道:“数日前我在崇文坊分号订了本《艺文录》,须得先去取来。”雷万春奸笑道:“真是取书么?”苏执红着脸说道:“《艺文录》人间传播甚少,我好轻易才请人订着的呢!”雷万春又道:“取不取书那也没有甚么,取老婆去见公公倒是要紧的事。”苏执期呐呐艾地辩论道:“莫大叔也是走镖返来。”雷振等人皆是哈哈大笑。当时男女之防甚宽,女子抛头露面乃是常事。因而苏执告别世人,约幸亏城外驿站相见,一起表情大好往崇文坊分号而去。农伯樵带着雷万春、南齐云径直到了驿站,不料一向比及中午,不但苏铁生等人不见踪迹,连苏执和小怜也迟迟未到。农伯樵无法只得先回镖局,南齐云和雷万春却先去了小怜家,两人一起紧赶慢赶,未几时便到了小怜居处,远远便透过窗口瞧见小怜窈窕的身影,却不见苏执,两人皆是大为奇特。
五个青年男女自小一起长大,苏执与莫小怜之事早已众所周知,南齐云与冷若水亦是互生情素,雷振等人与若水的父亲冷中元亦对二人的心机早有秘闻,唯独雷万春虽是年事最长,却似对男女之情毫无知觉,只将本身视为四人兄长。当时男女之防甚为宽松,故五人常聚在一起,皆有言之不尽之意。克日苏执与莫小怜却尤其欢乐,本来是雷振等人早就筹议安妥,只待苏铁生此番从范阳行镖返来,便要上莫家提亲去了,雷万春、南齐云、冷若水亦皆是为之欢畅。提及提亲之事,冷若水忽地悔怨不已,拉着小怜的手说道:“倘若我请太白先生为mm的婚事题一首诗,那该多么风趣!”小怜嫣然一笑,与苏执相顾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