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总管发觉非常,赶紧上前。
话未说完,江边俄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侍卫打扮的人仓促而来,为首的是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人。
华安点头:"陛下好眼力,确切加了一味药。那是产自建康的野生山药,性味甘平,不但能养胃,还能安神。"
"红旗卷卷西风,问君能有多少愁?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回身要走,却又愣住,转头问华安:"小哥,你说这人间的事,是不是都有定命?"
"这是熟行艺了,"柳婆婆一边上面一边说,"先用姜片去腥,再插手一点当归,最后放入......"
华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恰是南唐后主李煜。
"难怪,"李煜品了一口面,"这面条的筋道中带着一丝特别的苦涩,应当是山药的服从。"
华安想了想:"天意难测,但民气可解。就像这碗面,虽是平常食材,但用心调配,也能成绩不凡味道。或许,人生也是如此。"
不等华安答复,李煜自顾自地说道:"昨夜我梦见建康了。梦里的秦淮河上画舫如织,歌声绕梁。醒来时,总感觉应当来这钱塘江边看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香囊:"这个给你。今后如果碰到甚么难堪事,翻开它看看。"
李煜如有所思:"说得好。可惜......"他没有说完,只是摆摆手,带着侍从拜别。
开宝九年,暮秋。
"这鱼肉也是讲究,"李煜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片,"应当是今晨打上来的江鲜?"
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李煜在钱塘城最后的一次微服私访。数月后,宋军兵临城下,南唐毁灭。而这个特别的凌晨,这碗浅显的面汤,却在汗青的长河中留下了不成消逝的印记。
华安恭敬地将写有配方的纸条呈上:"这是鄙人按照古方改进的,还请陛下考虑。"
"这就是钱塘城里最驰名的鱼骨面?"他的声音暖和,带着一丝文人特有的温和。
柳婆婆赶紧点头:"不敢当,不过是些粗浅技术......"
华放心中一动。这位君王,看似在批评美食,实则字字带着诗意。正要应和,却见李煜的神采俄然有些恍忽。
华安重视到,当李煜说"朕"这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无法。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怠倦,仿佛这个称呼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承担。
但这就是后话了。
李煜摆摆手:"无事,只是想起些旧事罢了。"他看向华安,"这碗面里,但是还加了别的药材?"
他年如有问,仰仗美食魂。"
赵总管在摊位前站定,神采倨傲:"老婆子,传闻你这面汤有奇特之处?"
华安接过香囊,感受有些分量。还没来得及伸谢,就见李煜已经起家。
李煜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汤。他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咀嚼着甚么。半晌后,他展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李煜的目光变得通俗:"你很细心。不过,这人间可有甚么药,能医得了芥蒂?"
"小哥,"李煜放下筷子,"你这药方,可否传我一份?"
钱塘江上薄雾漫漫,晨光中只见几叶渔船在雾中时隐时现。岸边的柳树已经泛黄,秋风拂过,落叶纷繁。
李煜轻笑:"难怪这鱼肉如此鲜美,入口即化,却又不失其形。这倒让我想起一句诗:'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这鱼片在汤中,不正如那莲叶间的游鱼么?"
李煜走到摊前,悄悄挥手表示侍从退后。他的目光在柳婆婆和华安身上逗留半晌,最后落在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上。
"收下吧,"李煜暖和地说,"就当是给我的一个念想。"
"无妨,"李煜摆摆手,"朕就想尝尝布衣百姓每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