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持续说:“现在天下各国,谁能与秦国对抗?楚国,唯有楚国敢与秦国相争。楚国土地广博,兵士精美,又有善纳贤士的令尹,深得大王信誉,可谓天时天时人和,恰是老夫子发挥德能之地点。老夫子志向弘大,目标高远,为甚么反因为几个小人挑衅口舌,耿耿于怀,而迟误了治国安邦、一统天下的大业呢?为甚么还沉沦有望的赵国而丧失弘愿呢?为甚么不当机立断到楚国去发挥您的才气,完成您的宏弘愿向呢?”
荀子仓猝把春申君拦住,让他请坐。待春申君重又坐好以后,荀子才说:“记得在楚国与令尹分别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过,人想全面地熟谙一件事情是很难的。楚国的将来系于令尹一身。但愿令尹近贤能,远小人,明是非,辨忠奸。”
春申君明白答复:“当然是至心请他回到楚国,并且不让他再走。”朱英坦诚地说:“荀老夫子非为凡人。当然,他也有后代情长,也有怜悯之心。但是,他所瞻仰的,是采取他的主张,燃烧中原数百年战乱,实现天下一统。他所爱的是天下百姓,他所要追随的是圣主贤君。若非如此,他为甚么过了知天命之年,还不安适自乐,保养天年,却要长途驰驱,由齐国到楚国,又由楚国到赵国呢?”
春申君诚心的承诺让荀子难堪,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春申君再次哀告:“荀老夫子!承诺我吧!”
春申君说:“黄歇不为别的,只为您的朴拙,您的固执,您的学问。您不是骂我‘宝珍隋珠,不知佩兮’吗?我就要把您这块宝珍佩带在身上。别人不睬解您,黄歇我了解您。我不怕您再做出不被凡人了解的事情。不管有多少诽谤之词,黄歇必然会决然拒之。假定有那里待您不周,使您心中不快,您还能够随时分开楚国,重回赵国,或者去齐国,去秦国,我毫不禁止。”
荀子请春申君到客堂叙话,叮咛斟水。酒保端上壶来,陈嚣接过,为春申君斟上。
春申君说:“老夫子,那就随我一同返回楚国吧?”
“是的。”春申君也提大声音,果断地说,“老夫子,您若回归楚国,黄歇与大王必然服从教诲,遵循老夫子的指教,隆礼重法,广施仁义,肃除弊端,重整朝廷。楚国有各国中最大的国土,最敷裕的三吴宝地,最长于兵戈的军队。定然能够以王者之师,大败秦国残暴之兵,一统中原,令天下承平!”
春申君豁然开畅:“啊……我明白了。你是让黄歇我亲身去请。”朱英拱手见礼:“令尹明鉴。”
“啊!本来是如许。”荀子明白了春申君的良苦用心。
“黄歇感激荀老夫子的教诲。”春申君诚心肠说,“荀老夫子,记得您曾经讲过,信乃做人之德,信乃治国之术,信乃为政之本。人,不成无信。黄歇特地远道而来,请您回楚国去,所带的礼品,既不是黄金,也不是帛锦,也不是碧玉,而是对您的信赖。黄歇晓得,您不需求甚么,您最为需求的是对您的了解和支撑。如果您回到楚国去,您的治国主张黄歇必然尽力支撑。”
朱英蓦地把话停下来,向荀子拱手见礼:“恕朱英冒昧直言,请老夫子三思!”
“是呀!”春申君解释说,“五年前,我曾经带领楚国的二十万雄师挽救邯郸,也算对赵国有功。现在我来到赵国,赵国的君臣如果晓得了,必然会大礼相迎,设席接待。不过,如果他们晓得我是要把您请回楚国去,岂不要视我为仇敌么?为此,我只得改扮做贩子模样,无声无息,悄悄地来到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