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山村的西北方,过了一个小小土丘就是一片高山。早晨的喊杀声就是这里传来。一夜饱睡的亢明玉只觉的满身精力充分,连身上褴褛不堪的道袍,也仿佛贴身了很多。
亢明玉低声宣了一声老君道号。对这和尚甚为鄙夷。和尚吃肉也就罢了,还亲身动手打猎。真是伤天害理,佛法难容。
眼看天气将近曰暮,远处终究模糊现出一座小小的村落。亢明玉抬手擦了擦汗,狠狠的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渍干沫。心道:“今曰道爷终究不需再露宿荒郊,能够找个农家借宿了。”
张老夫对亢明玉甚是热络,显见平时也是个慈悲父老。他几个儿子出门出亡了。剩下了床铺和被褥都极便利,接待亢明玉在朝东的侧屋住了,本身也归去安寝了。
亢明玉见张老夫承诺了,撤下背后的行囊,取出一杆小小的羊毫,调了朱砂在摸出的黄纸上写了七道清世镇心符。顺手一转,七道黄纸符便飘零在亢明玉周身,并不下落。
如许激烈的邪气,平常这村庄里早该没有生人居住了才是。想到这里,亢明玉暗自打了个寒噤,想了想刚才张老夫的神态神采,仿佛并无非常。心下惴惴不安的亢明玉,还是伸手把本身的长剑抱在怀里才感觉放心了些。这口长剑固然已经折断了半截,但是这是他师门的驱邪法器,是以亢明玉舍不得抛弃,一向带在身边。
亢明玉固然明知这个阵仗有些蹊跷,但平时说不上怯懦,也不算胆小的小羽士是抱定了主张,天亮的时候再去看看,满足猎奇心。如此夜晚去冒险,也太不值得。
这肮脏和尚,咧嘴一笑,嘻嘻说道:“小羽士看来另有些道行,我和尚当然晓得这里死的东西不能吃。这是我去别处猎来的,吃下去绝无题目。”
连声报歉以后,亢明玉这才有闲暇,打量这和尚。这个和尚公然不愧“贫僧”二字。不但身上僧袍早就不知本来色彩,污渍的不成模样。并且脸上手上,老泥足有半寸多厚,也不知几年没洗。下身的裤子,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全然不见。身上僧衣破裂的布丝,随风飘零,很有几分霉味。想来就是在地里埋了半年的冢中寿尸,也还不致褴褛成这个模样。就算路边乞丐的身上,能有这等修为衣物的也必是百不获一。
一个苍浊的眼神,扫了两眼,门里的人见门外只要亢明玉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羽士,遂把门翻开。一个慈眉善目标老者闪了出来,不待亢明玉说话,一把就拉了进门。并且,这老者返身便把流派紧紧关住,落下门闩。尽管把亢明玉往屋里扯。
张老夫本来还不信这小羽士有啥本事。只当求个心安,任亢明玉捣弄。却没想到亢明玉确有这等本领,看来法力不凡。这些符咒看起来倒也奇异。
亢明玉不肯和这老者相抗,任其拽入屋内。这老者的行动,让亢明玉大是思疑,才一进门就开口问道:“老丈为何刚才不敢开门,现在却如此惶急接待小道。莫不是村中有甚么事情产生?”
亢明玉听了张老夫的一席话,内心立即有了计算。这张老夫并没见过武功妙手,十步以外能一掌劈死耕牛。明显这个甚么号称西楚霸王的将军,确有真材实料。不但内力刁悍,武功也已经登峰造极。亢明玉固然也修炼了无极宫的一些武学,但是自忖武学修为,远远不能跟这将军相提并论。能一声断喝震落飞鸟,在浅显百姓看来不成思议,但在武功妙手眼里也绝非不成能的事情。外门硬功里多数有催气发力的法门,亢明玉就曾听师父说过,亲见一个游方和尚,一声巨吼震晕了拦路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