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天恩 > 第三章 :今还燕巢梁(之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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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天空吐着一线淡淡的鱼肚白,晨风吹过满州的桂树,收回沙沙的声响。丹阳公主仓促上了九州池上的小舟,舟楫一荡,在池心划出一道水痕,公主登上东洲,在小宦者的引领下穿过盘曲环抱的着九曲游廊,淡淡的晨雾垂垂弥散,东洲遍植的桂树枝叶上宿露带着经夜的凉,微微晃了晃,滚落下来,碎成了几滴晶莹的珠子。行了一段路,远远瞧见登春阁上,一名银裳青年男人临阑干而立,一轮圆旭的太阳在他的身火线才跳出天涯,射下万丈光芒,初春的晨风凛冽吹过,拂着银裳男人的衣衿,扬起广袖烈烈之势。

“朝中对西域达奚部兵变之事说的很多,”公主游移半响,终缓缓开口,“妾身虽在后宫,也有所耳闻。太皇太后和贤人各主出兵和戍守,政事堂的两位丞相也是相持不下。前次贤人也曾开口请过妾身在太皇太后眼进步言,妾身推让了,并非妾身不敬贤人,亦非妾身感觉大周不该出兵,而是妾身自发,妾身虽忝为大长公主,薄有宠嬖,却从不在国事上加一言,如此行事,非关妇德,只因妾身自知目光陋劣,于国事常怀畏敬之心,既不能辩白如何行事才于国于民最为无益,干脆闭口不言,也免得大周因我一个妇道人家之言而祸乱。说到底,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太皇太后固然疼我,但她为人刚毅,于达奚叛部之事上已有定见,又如何会因为妾身进言而窜改主张呢?”

公主微微一怔,眉头微微皱起来。这段时候西域兵事在朝上吵的沸沸扬扬,她固然常日里对朝政不大体贴,在后宫中倒也听了一耳朵。月余前西域黑山以北的达奚部兵变,占了碎叶城。碎叶城旧族腾里斯率残兵奔赴大周安西都护府,向安西多数护张孝瓘求救。安西都护张孝瓘上书朝廷,朝堂上为此争议不休。以左金吾卫大将军程伯献为首的武将力主当命张孝瓘派兵前去平叛,为滕里斯主持公道;而宰相朱潼等人则以为新主刚立,不宜动兵器。且安西四镇国土悠远,只要叛军首级康格尔情愿上书持续臣服大周,承认大周对碎叶城的统治,大周亦可命其管理碎叶城,不必派兵出征。两边在朝堂上相持不下。

公主立在台下静了静,悄悄登下台阶,上了高台向着银裳男人福身而拜。男人伸手拦住,搀起欲屈膝下去的丹阳公主,“姑母不必多礼。”这位少年男人面庞漂亮,年纪也不大,广袖之上用银线盘织而成的五爪升龙极其夺目,声音如行云流水流泻,“您和我本是亲人,如此太见外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十公主便起家告别了。

姬红萼乃金枝玉叶,公主之尊,按理说当是极其高贵的了。但在方才的相处当中,阿顾几近能较着感遭到十公主的示好之意,乃至几近于奉迎。要晓得,十公主本年不过六岁,她这般和睦示好,究竟是出于本性纯善,还是另有所图?阿顾微微沉吟,转头问朱姑姑道,“姑姑,你方才跟我提及十公主和燕王,只起了个头,十公主便过来了。现在能不能持续说下去呢?”

……

十公主回过甚,叮咛道,“凝朱。”一个朱色半臂的大丫头上前一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貌暖和浑厚,手中提着一个八角金丝笼,向十公主福身道,“公主。”十公主接过凝朱手中的金丝鸟笼,笑着道,“阿顾表姐本日燕徙之喜。妹子上门恭贺,手上也没有些别的。这只绿尾鹦鹉另有几分逗趣,奉给表姐便作为阿鹄的燕徙之礼。”

陶姑姑忽的望着阿顾肃声道,“顾娘子,你本是大长公主爱女,身份高贵,你既敬着奴婢几分,奴婢便筹算倚老卖老说一句话。”

丹阳公主沉默半响,面上神情变幻,终是跺了顿脚,咬牙道,“妾身乃妇道人家,母后和您的争论,妾身实在不懂。但,罢了——留儿是妾身独一的女儿,自当年延州走失以后,妾身思念她多年,几觉得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您为我找回了她,这份恩典可谓再造,妾身便是粉身碎骨相报,也是甘心的。这一趟,妾身少不得为贤人破一例外,试上这么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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