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是以梵文念诵,但统统人却都能明白此中真意。
李青双眼微微眯起,周遭灵气涌动,口中不客气道,“大和尚,那夜叉既然跟你有所关联,其间因果怕不是那么简朴吧?”
天花乱坠,地涌弓足。和尚身上有金光大放。
舍利子金光大放,有佛光普照下来。
春雨润如油。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仞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天下,不成说不成说统统诸佛,及大菩萨摩柯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
行痴和尚双目阖起,神态安祥。身影逐步消逝,空中再无一物。
但李青总爱站在这里,向着阿谁方向张望,他不会健忘,那边占有着一只大妖,更不会健忘那边曾经有一座叫作栖云的大城。
李青法眼一开,随之看去,只见虚空中有神兽,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实足的九不像,恰是地藏王菩萨座下聆听神兽。
阳寿未尽,只是枉死的,借着舍利子又重生形体,灵魂归位,也能得个余生承平。
一队阴差鬼将被佛光晖映,显化出来,天花落在身上,他们的神态变得宁静,身上少了些煞气。
李青道,“善根生恶果,那夜叉本是阴鬼,没了心,只能饮食人的血浆求活。造下如此罪孽,你总不会想着一句偶然便把这些都给抹去吧?”
此路绝顶可烦恼尽断,永脱循环,可惜再往上去,倒是前路已断。老衲心中痴念平生,金身被破,以是把此念斩去,又恐他做恶,把心也给了他。道友所见的夜叉恰是老衲的痴念所化。
小石头本已成了干尸的身材也逐步鼓胀,仿佛有血肉添补,灵魂受此吸引,重新归位,渐渐展开眼来。
佛音禅唱。
梧桐正要扑畴昔,那伥鬼已经回身跟在那些阴差鬼将身后去了。
“阿爹!”梧桐看着此中一个猎人模样的阴鬼,收回一声惊呼。
“无上天尊!”李青心有震惊,不再多留,袖袍一卷,纵地金光法催运,已经带着梧桐和小石头回了道观。
顿了顿,看着空中不时收回哀鸣的小精卫,狠声道,“我只问你,这些人还救得返来吗?”
精卫鸟收回欢畅的啼鸣,身形一落,闪现出梧桐的形貌来,抱着小石头叽叽喳喳宣泄着冲动的表情。
“那想来是没有的。”
和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那些被夜叉所害,只剩下灵魂的阴鬼,被这佛光一落,身上业障尽消,灵智复苏。
空中披发着金光的心脏变作一个“卍”字,印在那猛虎的额头上,斑斓大虎低伏着身子,前肢抬起,施了个佛礼。
李青微微躬身,打了个道揖,“无上天尊!”
斑斓猛虎俄然伸开大口,从腹中吐出一颗披发着金光的心脏,佛光一落,从心脏里钻出数十个伥鬼,也被佛光度化,消去业障。
行痴和尚又转头看向虚空某处,施佛礼,“南无多宝如来!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
行痴和尚悄悄招手,空中的莲台飞过来,一指导去,莲台崩解,地上多出一堆人,恰是那些香客。
比丘国间隔栖云岭数千里之遥,在这里看畴昔天然甚么都看不到。
老衲因求佛成痴,若要成佛正需行菩萨道,又正逢着饿虎食人,夜叉以心饲虎,本是善根善因。”
“先生。”一只精卫鸟飞过来,绕着李青打着旋,口吐人言,“你在看甚么?”
“无量寿佛。”和尚微微一笑,“大修行人,不昧因果。佛陀另有金枪刺足,马麦三月之报,老衲自不能免。”
……
凡是阳寿已尽的,都朝着那舍利子行了一礼,跟在那些阴差鬼将身后,往地府去了。
同时周边有阴风阵阵袭来,李青开法眼看去,只见漫天阴魂尽皆灵智不存,木然地在空中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