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人性的总和,他有你设想不到的好,更有你设想不到的恶,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李青收起钵盂,冲着鬼物消逝之地深施一礼,无关对错,亦忘我仇,不过是修行人理念分歧,他尊他的弱肉强食,我求我的人道昌隆。
比丘国国王与十年之前比拟,已然衰老很多,他看着李青,不由摸了摸本身已然泛白的鬓角,苦笑道,“修行之法公然奥妙莫测,国师仍然年青,孤却已经老了。”
王宫御花圃,一座凉亭,一方石桌,两盏清茶。
“邪魔!”李青双眼一瞪,钵盂滴溜溜打着转,往那鬼物身上罩去,“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她不由叹了口气,看向两个小妖精,“你们两个如何办?”
鬼物一掌拍下,锋利锋利的指甲重新颅钻出来,生生撕下一大片皮肉,脱体即化,烟消云散。
国王愣了愣,自嘲道,“孤一介尘凡俗人,倒是扰了国师平静。孤派人送送国师。”
这让他的道心俄然出现波澜,国王确切待他很好,只如果他所求,无有不该。今次一别,却要阴阳两隔,物是人非。
梧桐转头看向城头,那边除了几个巡查的甲士,并不见小公主的身影。
“何必羽士脱手?”鬼物一声长笑,“我平生杀伐,成亡国之将,又沉湎天国道三百余年,只求来生为人。却不想人不容我,使我生于知名,死亦知名,去休!去休!不如死个洁净,使六合不知我,我不知六合。无宿世,无来生,好一个平静!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青看着躲在木头身后的小白狐,笑道,“小新月,你还不上来,但是怕了这大鹰吗?”
李青手中钵盂一掀,一河之水尽数倾泻而出,弹压法意散去,河水滚滚东流,一如往昔。
李青无法笑笑,“不必了,我不过六合一散人,必定孑然一身,何必招惹情思,徒增烦恼。”
“谁怕了?”小白狐蹦起来,“我跟你说,我连人都敢吃,这扁毛的小鹰有甚么好怕的?”
李青摇点头,“陛下,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尘凡骚动,有碍修行,现在是时候分开了。”
此时的国王难掩孤傲和寂然,连那双本来温润如水的眸子都变得浑浊起来,他盯着李青,带着一丝炙热和哀告,“国师,这世上真的没有可得长生的神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