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葛蔓生,质善于苎数尺。破析至细者,成布贵重。又有м麻一种,成布甚粗,最粗者以充丧服。即苎布有极粗者,漆家以盛布灰,大内以充火把。又有蕉纱,乃闽中取芭蕉皮析缉为之,轻微之甚,值贱而质枵,不成为衣也。
茧绪既成,即每盆加火半斤,吐出丝来随即枯燥,以是耐久不坏也。其茧室不宜楼板粉饰,下欲火而上欲风凉也,凡火顶上者不觉得种,取种宁用火偏者。其箔上山用麦稻稿斩齐,顺手纠捩成山,顿插箔上。做山之人最宜手健。箔竹稀少用短稿略铺洒,妨蚕跌坠地下与火中也。
凡蛹变蚕蛾,旬日破茧而出,雌雄均等。雌者伏而不动,雄者两翅飞扑,遇雌即交,交一日、半日方解。摆脱以后,雄者中枯而死,雌者立即生卵。承藉卵生者,或纸或布,随方所用。(嘉、湖用桑皮厚纸,来年尚可再用。)一蛾计生卵二百余粒,天然粘于纸上,粒粒匀铺,天然无一堆积。蚕主收贮,以待来年。
凡糊用面<角力>内小粉为质。纱罗所必用,绫绸或用或不消。其染纱不存本质者,用牛胶水为之,名曰清胶纱。糊浆承于筘上,推移染透,推移就干。气候晴明,瞬息而燥,阴天必藉风力之吹也。
凡丝既{矍}以后,牵经就织。以直竹竿穿眼三十余,透过篾圈,名曰溜眼。竿横架柱上,丝从圈透过掌扇,然后缠绕经耙之上。度数既足,将印架捆卷。既捆,中以交竹二度,一上一下间丝,然后扌及于筘内。(此筘非织筘。)扌及筘以后,然的杠与印架相望,登开五七丈。或过糊者,就此过糊。或不过糊,就此卷于的杠,穿综就织。
凡腐败逝三日,蚕少即不偎衣衾暖气,天然生出。蚕室宜向东南,四周用纸糊风隙,上无棚板者宜顶格,值酷寒则用炭火于室浑家暖。凡初乳蚕,将桑叶切为细条。切叶不束稻麦镐为之,则不损刀。摘叶用瓮坛盛,不欲风吹枯悴。
种类
凡蚕畏香,复畏臭。若焚骨灰、淘毛圊者,顺风吹来,多致触死。隔壁煎鲍鱼、宿脂,亦或触死。灶烧煤炭,炉沉、檀,亦触死。懒妇便器动摇气侵,亦有毁伤。若风则偏忌西南,西南风太劲,则有合箔皆僵者。凡臭气触来,急烧残桑叶烟以抵之。
凡茧造三日,则下箔而取之。其壳外浮丝一名丝匡者,湖郡老妇贱价买去,(每斤百文。)用铜钱坠打成线,织成湖绸。去浮以后,其茧必用大盘摊开架上,以听治丝、扩绵。若用厨箱袒护,则郁而丝绪断绝矣。
凡双茧并缫丝锅底零余,并出种茧壳,皆绪断乱不成为丝,用以取绵。用稻灰水煮过,(不宜石灰。)倾入净水盆内。手大指去甲净尽,指头顶开四个,四四数足,用拳顶开又四四十六拳数,然后上小竹弓。此《庄子》所谓纟光也。
凡织绒褐机大于布机,用综八扇,穿经度缕,下施四踏轮,踏起经隔二抛纬,故织出文成斜现。其梭长一尺二寸,机织、羊种皆彼时归夷传来,(名姓再详。)故至今织工皆其族类,中国无典也。凡绵羊剪毳,粗者为毡,细者为绒。毡皆煎烧沸汤投于此中搓洗,俟其粘合,以木板定物式,铺绒其上,运轴赶成。凡毡绒白黑为本质,其他皆染色。其氍俞、氆鲁等称呼,皆华夷各方语所命。若最粗而为毯者,则驽马诸料杂错而成,非专取料于羊也。
取茧
凡工匠结花本者,心计最精美。画师先画多么花色于纸上,结本者以丝线随画量度,算计分寸杪忽而结成之。张悬花楼之上,即织者不知成何花色,穿综带经,随甚尺寸度数提起衢脚,梭过以后竟然花现。盖绫绢以浮轻而见花,纱罗以纠纬而见花。绫绢一梭一提,纱罗来梭提,往梭不提。天孙机杼,人巧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