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指本身:“啊,我吗?”
这群女郎尽情扭转着,仿佛是无数带着毒刺的玫瑰,在深夜中绽放。转过谢怜面前时,向他非常挑逗地送出眼波。如果有深夜行人突入,看到这幅景象,不知他们会是惊骇更多,还是会痴迷更多。但是,谢怜扫视全部大殿时,视野倒是直接穿透了这群女郎。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大殿最后的花城。
期间,二人鲜少扳谈,谢怜总感觉那下弦月使走着走着就要隐没在黑暗中普通,自发跟得更紧。而当他偶然间扫过那鬼使的手腕时,俄然发明,此人手腕上,有一道玄色的咒圈。
他把拿在手里玩儿的那片金箔顺手一丢,跳下了榻。那群翩翩起舞的女郎敏捷向两边退开,掩口不歌。花城则踩着一地金灿灿的碎片,向门口这边走了过来,道:“哥哥既然来了,为何一向不上前来?莫不是只分开了几天就和三郎生分了?”
一双双起码也有铜铃大的眼睛盯得谢怜不得不举起斗笠挡一下,下弦月使道:“请。”
循着歌声,谢怜渐渐走了出来,撩起珠帘,一阵暖暖的香风劈面而来。他微微侧首,似要避过这阵靡靡之气。
一听到这个声音,那少年肩头一震,缩头缩脑地看他。这一看,面朝谢怜,谢怜才发明,他正脸上缠着的绷带全都被血浸污了,黑黑红红,甚是骇人。这副模样,比前次他们别离时还可骇,从绷带裂缝里暴露的两只大眼睛倒是吵嘴清楚、清澈非常,但是,这双乌黑的眼睛里映出了谢怜的倒影,却尽是惊骇和胆怯。
一大波黑压压的妖妖怪怪涌出,眼看着就要将他和那少年冲散了,谢怜抓着那根触手尽力拉开,道:“诸位!实在抱愧,鄙人真是偶然的,可否先让我找人,转头再筹议如何补偿?”
谢怜没有答复, 一步一步地朝那边走去。他越走越快, 最后跑了起来, 用力翻开外边几人,猛地一看――被压在中间暴打的,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看身量约莫只要十五六岁,蜷成一团, 缩在地上瑟瑟颤栗。
花城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道:“郎千秋也在场,我若不对付下做做模样,怕是要给哥哥添费事了。”
闻言,谢怜一怔。他还没说甚么,就听底下两旁掩口的女郎们收回了一阵吃吃娇笑。
抚心自问,如果谢怜晓得花城在这里,大抵也会趁个假特地走一趟拜访一下,但恰好此次不是。
天界和鬼界,都有着非常富丽的修建。但是,天界的华楼,富丽中是凝严峻气,鬼市这些华楼,倒是富丽得妖艳,富丽得轻浮。连这高楼上“极乐坊”这三个大字,都透着一股妖气。
从中传来奇特的歌声。轻飘飘的,软绵绵的,非常旖旎,仿佛是很多女子在一边调笑嬉闹,一边轻歌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