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跌落在地,眸中现出阴鸷之色,忽地见到许宣到来,桀桀怪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许宣顺过气来,眼神流连在她面庞上,仿佛直视着人间最为贵重的珍宝,语声更若感喟:“别去,就在这,让我好都雅看你……”
“我从未疑她,只是担忧天界与妖界会与她难堪……”许宣神采焦灼难安,只要牵涉白夭夭,他便再难淡如清风。
斩荒双眸圆睁,罢手已是不及,而在危急关头,天帝忽从空中飘然落下,屈指弹在斩荒手背,硬生生改了他的掌风方向。
“可三界当中唯有这一颗龙珠,能救法海的命,”龙王还是神采宁静,见许宣目光几变,沉默不语,他轻声道,“你不必忧心,修道者终有作古成仙的一日,我此生无愧先祖,无愧六合,无愧众生,独一有愧的,只要他,倘他在我身边长大,也不会犯下这很多罪恶。为了这孽子,我情愿赔上性命。”
白夭夭听出是许宣声音,吃紧抬首,而在她分神之际,斩荒手中运力,将她一掌击飞,许宣忙飞身上前接住她,却见白夭夭抓住本身的手,痛苦嗟叹了一声,不由镇静地翻过来察看,痛声道:“他阵一开,我便用天帝之血找到你们地点,却不防还是来晚了……”
“天帝为避开斩荒,燃了精元,眼下正在保养,而他……”青帝半垂双眸,长叹一声,“不会晤你的。”
天帝心中一凛,面前突生变故,斩荒竟然倏然间消逝不见,再呈现时,已在他身后,一指轻点他的背心,天帝竟然没法挪动分毫。
许宣低垂的双眸中光影几变,却并未出声反对,只低头一拜,沉默领命。
他的嘶吼如同金属相击,粗噶不堪,在阴沉的监狱内,只余可怖反响。
许宣长叹道:“你罪过滔天,本无可恕,就算是留一条命,活罪也难逃。天帝下旨,马上将你押入镇妖塔,化去一身修为,永久在塔中囚禁。”
“不要!”
夜空当中,黑云低垂,乌云遮挡了半扇月光,斩荒居于法阵中心,身下阵法模糊发光。
斩荒步步逼近天帝,声音更加冷厉残暴:“我有本日,也是拜大哥所赐,你亏欠我的,我给你机遇弥补。若你替我而死,我顶了这天帝之位,岂不更好!?”
“我若不去,担忧的便是我了,”许宣勾起她鬓边柔嫩碎发,别往她小巧耳后,“伉俪之间,你总不能如许无私。”
天帝一愣,只得燃了精元,方才勉强脱身。
青帝教养他千年,纵使他再世为人,又怎会不知贰心中的倔强与担负,踟躇很久,终是不忍道:“九重天自有端方,你先是私放妖帝,而后更是大胆冲犯天帝,师父没法替你脱罪,天帝有命,待你将法海命格一事了结后,便去六合之极,斩断情念,封印五感,化做擎天石柱千年,以抵你的错处。”
许宣劝道:“龙王稍安毋躁,待我禀告天帝,或许九重天开恩,尚能赦免贪吃一命。”
“你如许下去,就算找到他们又如何?”青帝终是出声禁止,“法力不支,你莫非还能从妖帝手中夺回白夭夭不成?”
说罢,他便欲回身拜别,许宣伸手拦住,恭敬道:“天帝留步,还请天帝允我去将龙王遗言交代与贪吃!”
白夭夭见他强打精力,面上暴露一丝苦涩笑容,却毕竟不再辩驳。
空荡荡的大殿之上,一时只要许宣同青帝两人。
“的确,大师皆可疑她,白帝能够,潇湘能够,天界的众仙家都能够,你却不可,”青帝阖上双眸,“白夭夭已成妖帝,若能定纷止争,倒是莫大的功绩一件,你便从旁助她度过此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