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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卉不由一怔,画上的人鲜明是那李裳。
他拉着十岁的天绍青说这说那,讲起山川河道,细说人生乐事,仿佛永不觉倦怠。
停在孤坟前,面碑而立,与风相对,银簪束发,难掩鬓发过肩撩颈,风声过耳,只见他将一把拂尘撩在臂上,对着墓碑深望了一眼,洁净的面上略略带过一丝清肃和失落相夹的凝重。
如此看来,他端倪明朗,面庞棱角清楚,清矍朗俊的神采中本透着藏匿出世的逸风,却在此时,做了孤寂之容。
道家又问道:“江湖有几派?”
忽而清衫的道家一边打马奔驰,一边忽问:“古时有三分天下,魏、蜀、吴,今……今有多少?青儿!”
孤风凄落,鹄立坟碑!
道家长笑两声,又转问道:“我们身处何境?”
“你这是做甚么!”李玄卉抢前拦下她的行动,森然厉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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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自说自话,也不知墓碑下是否有人在听,只见画纸燃在空中收回哧哧声响……
她仰首对屋梁,满腹心伤,内心有个声音哭喊着道:“mm,为何你不奉告教主大哥,你非李裳。李裳长在月明教,是月明圣女,此生当代离开不得月明,我月明教祖训在上,世代弟子皆不得入侵清居苑,你自小便长在清居苑,只要你说出你的身份,你便不会有此灾害!同母双生,失散姐妹情!教主大哥纵有失狂之举,定我判教之罪,姐姐身为月明弟子,是该有此奖惩的,这个罪,如何也不该由你来承担,姐姐欠你平生,欠你平生啊!你叫我如何面对玄卉?如何啊!”
踉跄孤风,俊朗秀逸的年青人惊骇吼道:“我不信!”说罢,回身冲向屋外。
半晌后,烟起尘沙,山下官道,只闻:得,得,得……
风卷衣袍,扒开层层山峦,山路转角处,两人接踵牵来马匹。
白衣少女知他必有所指,遂道:“本年契丹南下,兵逼石重贵的大晋朝廷,中原岌岌可危,可我们……”说话间,她勒住马缰,谛视那道家道:“天下四分五裂,烽火频燃,我和师父身在乱世江湖当中,不管武林,还是天下,都有着不成推辞的任务,青儿愿随师父走这一趟江湖!”
面对峙在门口的李玄卉,她只将双目死力避让开去,一只纤白的素手摸了摸本身的脸颊,道:“是我不好,那一日与衣mm上后山,一时粗心,不料教主……”
手指顺着碑石笔迹滑下,李玄卉蹲下来的时候望了望天气,又转而将目光收回在碑石四周,只见草木横生的坟头又生苦楚,不由叹然道:“有碑无人,但我晓得你是能够闻声我说话的,是不是?人家说削发人慈悲为怀,这玉华山下便是玄奘法师的庙处,十八年前,你魂归无处,骸骨消损,没法安葬,那么十八年来,玄奘法师是否已将你送到极乐天下?碧落鬼域有无声,衣儿!”
烟岚当中,溪流淌于山麓,姿成蜿蜒,声作潺潺,于疏林中忽隐忽现。
白衣少女的反响响在官道深处:“昔日正道月明教败在爹爹与华山七剑几位师公之下,自而后,武林正道中,爹爹居裳剑楼以侠义统领江湖;师伯上官倚明继任掌门和七位剑道师公居华山,于江湖占首位,就连爹爹也要忌让,爹爹师出华山,没有华山,便没有本日爹爹;师父在北居玉华山为道家;清居苑以太君为首,虽隐世百年却职位尊崇,师父与娘切出身清居苑,若没有清居苑,便没有师父。”
白衣打在风中四周翻飞,声音落入沙尘脆而铿锵:“十国纷争!”
李玄卉恍忽失神,他没法恨,唯有长叹一声,转过首道:“你不必自责,衣儿本性仁慈,既然她作此挑选,玄卉唯有叹一声: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