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轻声笑了笑,“是抄了还是没抄,表妹本身内心清楚。”长亭顿了顿,“已故的大伯父也很清楚,只要我们这些外人不清楚,便随你如何说。”
崔氏无端喟叹一声,内心有点空落落的,可再想一想当初上花轿的时候母亲说的话“石家势头正旺,我们崔家将你嫁畴昔实属无法,可石家不是蝇萤狗辈之家,肮脏事没多少,若实在拿不下台面,陆家也不能把女人嫁到冀州去。石闵是石猛的大儿子,本性莽直。守成便可无需冒死,莽直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好那面儿让石猛头疼去,照阿霓的本性与手腕,石闵翻不了天,夫君蠢一点好。太精了然也不放心嫁的。”她能把石闵拗过来。她能...崔氏暗自挺直腰杆,看向陆长亭,再看看石宛。却见石宛泫然欲地,眼眶都红了一片,崔氏不着陈迹地再将目光扫过庾三女人,车厢内氛围难堪。长亭这么一句话后,石宛眼泪几乎砸下来。没人敢安抚石宛。
如许真好。
该死。
上一个沾的,还是他亲儿子的血。
崔氏看着长亭借机将此事上升到这个高度,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本想约莫放过狠话后这事儿也算了了,谁知长亭一起身,唤了声,“泊车。”再搭着丫环的手风韵佳容地埋首撩帘欲离,涓滴不给车厢内诸人留面子,长亭脚下一停,侧过身去斜睨石宛,“大女人今后谨言慎行些,遇着我还算荣幸,若遇着脾气再暴点儿的,一巴掌便给你抽了过来——若任谁的经籍都能承到我父亲的案前,那这世道才当真乱了。”
“表妹既然唤我一声表嫂,我确切也担了。大伯母平日吃斋念佛,对你的管束确切有些忽视,现在我既然担了这么一声表嫂,徒劳年事、辈分也比你长一些,我便托大来教诲三两句。”长亭看着石宛,这并非石宛第一次拿陆绰来戳她心窝子了,是人都会痛,她痛了原想女人一往情深也不幸便忍了,可一而再再而三,若再忍便是怂了。
石宛终是没忍住了,埋头嘤嘤哭了出来。
人逢大难,她觉得陆长亭的脾气大略能改改,可现在一瞅,面儿上是改了,内里还跟往前一样娇,任谁给委曲受都是不卖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