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石猛看重宗子,甚么好货都往他身上糊。
都是儿子,都是一个爹娘生的。石猛手腕倔强,行事之间绝无妇人之仁,深知这世上绝没有一碗水端平的时候,民气长在左边,又不是正中间,生来就是偏的。宗子与次子年纪相差近六岁,石阔还在襁褓里流大鼻涕哭的时候,石闵已经在他身边抡锤练武了,嫡长嫡长,这是从上头传下来的端方,他出身草泽,只想求个名正言顺罢了。
“等吃过早晨,带上蒙拓去驿站拜访陆绰!陆绰在弈城顶多留三日,早市今儿已经开了,看不了,就带他看晚市!让他看一看这十里八荒里头,另有哪座城池能做到冀州如许。陆绰是聪明人,明哲保身他不屑做,迟早是要卷出去的,也好帮他下个定夺!”
可让他把自家家底摊开给陆绰看以表诚意,石猛摸摸心口,嗯,还是有点憋得慌。
石猛扭过身来,狠狠点了点头,打了一次不心疼,打第二次就顺手多了,一个反手,石闵后脑勺又闷声挨了一下,“老子要派八百家将去,是谁拍胸脯说三百人够对付那起子世家老爷!你当着幕僚驳老子的话,老子给你脸面给你造势,顺着你话选了三百个精兵强将去,成果呢!咬到嘴里的肥肉活生生地被人拽出去了!你他娘的这叫暴殄天物晓得不!?要不是你蠢,陆绰现在应当在这儿陪老子喝酒!”
石猛昂首看石闵一眼,还将来得及开口,外厢有通传声,有一灰衣小厮躬身入内,在石猛耳边附耳轻说一番长话,石猛听罢,负手于背来回踱步三两圈后,沉声道,“今晚我亲身去请陆绰,今儿府上要摆大宴!”话头一转,“阿庾你备上两箱重礼,金银珠宝,陆绰怕是看不上。备上些玉饰药材,外相香料...哦...小女人都喜好些甚么?”
现在回想,他老爹也算够意义了,平心而论,论起文韬武略来,二弟石阔是比他强,不但比他强,还比他强很多。都是一个爹娘生的,阿阔八岁就看得懂兵法了,十五岁带着几千重骑平了冀南的流寇,反观他呢?骑马射箭他在行,举起个四五百斤的铁锤也不是事儿,一身莽力量,一看就是为人冲锋的命。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