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侧眸看向大堂里的更漏,快了!快了!
火势渐大了!
弓箭破空破雪穿过人的皮肉,连带着那几道黑影此起彼伏的哀呼声,“哎哟!”,“哎哟!”...
“妈的!周通令下血本了!”岳老三本觉得周通令顶多派十来人蒙面悄无声气地刺杀,现在数上一数,奶奶的这怕是得有近五十号人前仆后继地朝驿馆里冲了吧!
未至半晌,黑影便登堂入室,越太高墙,愈发靠近天井了!
只见蒙拓掌心指尖已被利刀刺破,血就顺着刀刃向下滑!
火光“霹雷”,猛地有火窜上天涯!
火势越来越大,如烈火长歌,烧透了北地瓷实而陈腐的片片青瓦。
“咻咻――”
另有个顾虑,长亭没说。
长亭将背抵在墙壁上,艰巨瞻仰着他。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幽州兵的刀怒砍在了距岳老三头顶天涯之地!
长亭眼睛微眯,岳老三也没动。
崔家失火,连累与之比邻而居的驿馆,驿馆内里住着的陆氏姐妹逃得出去是上天眷顾,逃不出去则是理所该当!若陆氏姐妹当真葬身火海,或者先被灭了口再被人拖到火海里烧了,这个罪指责谁?
岳番打动以后,毕竟沉着下来,周通令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崔御道是谁的人!
长亭话未说完,岳老三便沉声截断,头一昂似与有荣焉,“二爷麾下的兵,老子带出来的将士就他娘的没一个是怂包!女人且看着,他们必然选第二条路走!”
若照打算全都上楼去躲着,是,时候是迟延了,可若来人再放一把火将这驿馆都给烧了如何办?!
岳老三反手拿刀鞘一挡,嘴里骂了声奶奶的,便就着刀鞘将那柄刀弹开,拔刀相向与之鏖战!
几个女人火线没了岳老三的遮挡,长亭的身形便完完整全地露在了火势逆光当中!长亭手心紧攥,院落以外除却火势“轰鸣”之声已模糊可闻兵器铿锵之别声!援兵恐怕近了!
长亭抿了抿唇,孤注一掷实在不算个好词儿,可事到现在就应当怀有必胜的孤注一掷的新年,真定大长公主撤下来的那三百兵士是岳老三一个一个挨个儿查问考核下来的精兵干将,本日将过午晌,他们便分批分次地蹲守于冷巷窄道当中静待岳番那三长一短的号角――这也是长亭胆敢铤而走险的杀招。
而火势隔绝了他们挺进的门路,如果要绕过起火的崔宅,那三百兵士能在多久到?
他们只需求顶一刻钟!
而那崔御道家恰好顶在驿馆的前面,若火势太猛,岳老三备下的近三百位技艺高深的将士压根就没有效武之地――他们连驿馆的瓦都摸不着,上哪儿把刀架到幽州兵的脑袋上来!?
幽州兵咬牙切齿地用力刺刀,蒙拓脸孔蓦地一皱,手上发力,一把将刀“啪”地翻转直下,反手拿匕首抵住那人胸口,那人瞬时闷声倒地!
“另有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