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启朱唇,露皓齿,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观棋柯烂,砍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霸术巧算,没荣辱,澹泊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观音菩萨呵呵一笑,转回身子,也化作一个仙童,朝如来礼拜道:“师父。”
如来佛祖倒是呵呵一笑,说道:“非也非也。”他向观音一指,只见小仙童顿时变成一个樵夫,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捻就之纱。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搓就之爽。只是手中握着一个净瓶。
观音拔出净瓶里的垂柳枝,在金蝉子身上拂过,金蝉子摇身一变,也变作一个樵夫,金蝉子欢畅地看看本身,又看看观音菩萨,说道:“姐姐,咱俩就像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一样。”
“观音姐姐,如果被佛祖发明了会如何样?”
如来佛祖说道:“净瓶是你宝贝,我岂敢等闲窜改?你临时把净瓶收起,觅一把斧头,每日到林子里砍柴去。”
金蝉子顿挫顿挫地跟着唱了起来,不时如有所悟低头深思,继而问道:“姐姐,黄庭是甚么?”
“你这臭虫子,不准叫我姐姐。”
“不要欢畅得太早,”观音说道,“对凡人来讲,多活个一两百年的确算是长生不老了,但是对神仙来讲,数百年工夫也只是弹指一挥间啊。以是,这《黄庭经》只对凡人修仙有效。”
“你越来越贫嘴了。”
金蝉子不再聒噪,跟着观音学习起来。如此,半个多月畴昔了,也不见小我影来,观音心中迷惑,不晓得如来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甚么药。如果她一人独守茅舍,空山寂寂,她能够早就按捺不住了,此时有金蝉子相伴摆布,她反而乐得清闲,每日灿若桃花,偶然候心中也会生出几分怅惘,轻声吟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金蝉子迷惑道:“既然如此,佛祖让你学这个干甚么?”
“放心吧。”金蝉子红光满面跃跃欲试。观音俄然想到,我要满足这个男人统统的欲望,哪怕用千万年的功果去换,我也要让他安然喜乐。
观音菩萨捏了捏金蝉子的手,又放开了,说道:“佛祖没有说。”
观音嗔道:“当然是一样的啦。”
金蝉子从观音菩萨的领口爬了出来,每动一下,观音菩萨就感到一阵麻酥酥,仿佛被闪电击中了普通。金蝉子跳到地上,变作一个漂亮的年青男人,只见他风韵英伟,边幅轩昂。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观音菩萨不由看得痴了,金蝉子笑吟吟凑上前来,挽着观音的手,问道:“姐姐,佛祖教你《神仙歌》干甚么?”
观音菩萨说道:“佛祖,樵夫托净瓶,实在不伦不类啊。”
观音菩萨说道:“黄庭就是《黄庭经》,又叫做《老子黄庭经》,是天庭道派的摄生修仙大法,书中把人体分为上中下三部,每部都有八景神镇守,上八景神顺次是聪明神、发神、皮肤神、目神、项髓神、膂神、鼻神和舌神,中八景神顺次是喉神、肺神、心神、肝神、胆神、左肾神、右肾神和脾神,下八景神顺次是胃神、穷肠神、大小肠神、胴中神、胸膈神、两胁神、左阳和右阴神,合称二十四真神,人如果能保养真气,就能消弭疾病,长生不老。”
“砍柴?”观音菩萨迷惑道。
这天,俄然听到远处传来人语声,观音菩萨当即变作樵夫,拿起斧头要去丛林里砍柴,金蝉子却说道:“姐姐,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