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浪一向喷到绝壁上面,头颅滚到石头堆里。巧的是,从耳朵里滚出两个纸团。龙浩眼明手快,弯下腰伸手拈起来。
“您昏倒了半个月,内里窜改可真大。叛军头子煽动五六十个部族,特别是红山、龙山两个部族,还攻占了王宫。如果不是辅弼大人带领我们打了败仗,老百姓现在还在水深炽热呢。”
按身穿红袍的大祭司的说法,龙家传承了太古龙骑士的血脉,本性中带着称王称霸的潜质。本色上,若论霸道,没有谁比得过善于勾心斗角的封臣。
犯人披头披发面向绝壁,好把掉落的头颅滚进深渊下的大海。
龙浩点了点头。他晓得龙空亲身和安南人构和,达成了在渡河湾互通有无的和谈。可惜统统繁华气象也将阔别叔叔而去。
紧接着,财务大臣罗德站在犯人前面,宣读犯人的罪过:“前铁骑士龙空,以下犯上,背叛谋逆,其罪当诛。”又向龙浩说:“陛下,请行刑。”
龙浩摸了摸龙牙弯刀,从皮甲里抽出来,两手一起握住刀柄。传闻这把弯刀由真正的龙牙打造,最后成型后闪现晶莹剔透,厥后感染了很多血迹而变得鲜红欲滴,直到战役年代后才逐步变成红色。至今它看起来仍像磨平了的象牙。
“永久与神同在。”龙浩拥戴了一句。他瞥见几十个兵士已在山顶等待,飞龙旗号顶风招展。两名刽子手手持长剑一脸凶暴地盯着跪下的死囚。龙浩见叔叔更多少沧桑,心内愈发酸楚。叔叔也曾叱咤风云,打下了这片河湾地盘。河湾土著给龙空起了“征服者”的名号。
“必须我亲身脱手吗?”
雷顿骑士道:“因为这里最靠近巨大的光亮神。”他比来常到这渡河湾最高的处所,可一次也没见过真神。他始终以为所谓真神不过是大祭司假造的事物,不然,不会呈现只要大祭司本身才一睹真神芳容的环境。
龙浩道:“不幸的辅弼大人!”
雷顿道:“陛下,您没有需求和将死之人废话。尽早结束他的痛苦才更显您的仁慈。”
龙浩身不由己,曾经捧书的手那里敌得过抓板斧的铁掌。他感到雷顿的力量像山崩,从举起到下落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只碰到些许阻力。全部过程就像切西瓜,咔嚓一声人、头分离,喷涌的血液花朵一样绽放。
“没甚么。”龙浩背过身看了纸团,随后屈指把纸团弹进大海,“我们归去吧。”
“龙也会死?”龙浩向身边的骑士们问。
夕照的傍晚,残阳铺水,赤色一样波光粼粼,竟勾起龙浩心中无穷哀伤。
“真不明白。”罗德把玄色袍子裹紧了些,“干吗非要在这又高又冷的处所行刑。”
真的要动手?弯刀的刀刃亲吻到了犯人的脖颈。虽是犯人但也是亲人。龙浩拿着刀试了几下,还是于心不忍。龙空若死了,他就是最后一个龙家人。他摇点头要把弯刀收起来。“两位大人,我手上连鸡血、鸭血也没粘过,更何况是人。恐怕……我真不可。”
在龙浩看来,这位财务大臣固然年过五旬,实在并不显老,并且眼睛里老是散着金币似得光芒。
“好吧。”龙浩发觉本技艺抖得像筛子,把龙空脖颈割了道血痕。
新任铁骑士雷顿骑答复说:“龙当然会死,就像人会死一样。”因为在比来的平叛中立了军功,雷顿在王宫大殿荣获铁骑士职位,辅弼大人亲身为其戴上铁马勋章。他固然壮得像头牛,实在鬓角早已白发苍苍,能在暮年获得如此殊荣也实属不易。这也使得雷顿笑得更加狂放。
龙浩见世人都跪下了,方上马走石砌台阶。他穿戴简便的皮甲,腰间挂着把家传下来的龙牙弯刀。他把手搭在刀柄上同时靠近了极刑犯人。“叔叔,你感受如何样?”死犯人没有反应,仍旧耷拉着脑袋望着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