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眉头一挑,显得极其惊奇,但再一看段誉正盯动手中的瓷杯,便即了然:“不错。我乃宋国东京汴梁人士。”
段誉瞧着周易将一壶净水,当作茶水般饮用,心中不由啧啧称奇。固然还是在怨怪周易,却也无妨他也坐在岩石边,喝上一杯这煮好了的湖水。
段誉气鼓鼓的站在一旁,不晓得对方是何企图。却见周易安然坐在岩石一侧,待到水烧开,方提起茶壶给两只茶杯里各倒了一杯,并对段誉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也不管段誉是否回应,便自顾自的捧起茶杯缓缓啜饮。
岂料,就在他觉得周易不会答复的时候,周易竟似毫无保存的作答了。只不过这答案却远超段誉所料,周易只是冷酷单调的答复道:“不过梦中所见罢了。”
段誉心下感喟。周易这番话无异于承认晓得前程的,只是以为机会不到,以是不肯意奉告他。
“唉…唉!别走!”段誉伸手欲抓,却抓了个空,昂首一看,发明周易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正在将收回的卷帛卷起。他顿时难堪起来,再如何不通事件,他也晓得未经答应偷看别人的藏书是错的,“啊,本来是周公子!这……这真是抱愧!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包涵。”
面对段誉带有摸索之意的聘请,周易点头回绝,并无任何讳饰:“段公子不必如此!机会一到,前程天然会有,何必徒操心机?”
段誉眉头微皱,模糊感觉周易的身份似曾耳闻,一时候却又想不起。思考了半晌终无所得,他沉吟一番,忽又问道:“周兄仿佛晓得我要去万劫谷,却不知从何得知?”
他偷瞄了一眼,发明要吃力心机方能想明白此中的事理,“书白痴碰到困难便想破解”的风俗便发作起来,忍不住再次偷瞄那卷帛。卷帛上面密密麻麻的足印就仿佛一道道困难,段誉偷瞄之下却感觉疑问越来越多。一个题目处理了,另一个题目又跳了出来;这个刚措置完,反过甚来却又感觉用另一种走法措置更好。层出不穷的疑问仿佛引诱着小白兔的萝卜,让他一时候满身心都投入到了卷帛之上。至于来找周易的目标,倒是给刹时丢到了脑后。
他本是想骂周易禽兽的,但话到嘴边,又感觉有损斯文,变成了小人。
他能感受获得,这位沉默寡言的周易周公子看似谦恭内敛,实则高傲非常。这类高傲不是表现于外的傲慢无礼,而是行之于内的我行我素。他之以是能感受获得,是因为这和他面对无量剑、神农帮这些江湖草泽时的心态,是如出一辙的,都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
旁观完帛卷展开的部分,段誉的猎奇之心已被深深吊起。未去考虑合适分歧适,便想展开剩下的部分。岂料他甫一伸手,却有一只比他更快的手抢先伸了出去,不等他碰到卷帛的轴杆,便将卷帛团体收走。
到了第二天,段誉一夙起来,周易却已不在身边。他囫囵的吃了几个酸果,沿着湖边寻去,就见周易正于剑湖旁的一处高山上练习一套步法。段誉虽常见父母修炼,但却少知江湖端方,是以并不晓得旁观别人练武乃是江湖大忌。昨夜只感觉周易似在跳舞,本日却感觉周易已经不是“似在跳舞了”,而是当真“就在跳舞”。
段誉心知这恐怕乃是周易周公子的武功秘笈,故意不再去看,但想到上面所绘的易经六十四卦方位,却又感觉心痒难耐,忍不住就多瞄了一眼。卷轴上既绘明步法,又详注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兼且他熟谙易经,只一瞄便看出了几分奇妙。但卷轴上的步法繁复又非简朴的一瞄便能尽数体味,此中有诸多古怪之处,单单只他看的那一步,便是走了上一步后,却没法接到下一步,直至想到须得平空转一个身,这才极奇妙天然的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