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在包裹里装着呢。”那男人翻出身后背着的背篓,今后中拿出一柄乌沉沉的铁锤,谨慎翼翼道:“这天杀的大雪实在要命,加上门路险阻,除了这一柄打铁用的锤子,实在带不得别的东西啦!”
此人看身形倒像是男人,披着一件厚厚的兽毛披风,披风下衬着一件撑得鼓鼓囊囊的棉衣,头顶还戴着一顶蓑帽,只是这蓑帽若不配上蓑衣,不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么想来,这男人一身的行头倒有些东拼西凑的意义。
此言一出,倒是把围坐一圈的镖师们逗得哈哈大笑,李四方亦不由莞尔,笑道:“顾小哥说得极是,唉,老朽走南闯北,护镖无数,做得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难保有些疑神疑鬼……如若不弃,顾小哥可来我们这团篝火旁和缓下身子。”
老者冷静点头,又冲着方才出去的男人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这一次响动可谓既重且急,令破庙内的镖师们都防备起来,很多人的右手已然握住了腰间别住的刀柄,更有甚者已经拔出了单刀,凝神防备地盯着大门口。
“这个世道,谁都活得不轻易啊!”李四方叹道:“我们四方镖局此次亦是护了一趟燕都城的镖物,顾小哥如若不弃,等大雪停了,我们倒是能够结伴而行。”
而在大火堆一旁,另有竖起的几个小火堆,只是这几个小火堆旁的人,大多是落单的行脚贩子,却再也没有中心那群人这般的范围。
那男人抖落了身上沾着的白雪,将头顶的蓑帽除下,暴露一张非常年青的面孔,他修剪整齐的剑眉一挑,浅笑道:“小的姓顾,老丈叫我顾凡便可。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嘭嘭嘭――嘭嘭嘭――
“爹爹!”李春花乞助般地看向李四方,李四方抚了抚颌下白须,眯眼道:“不消怕,你去开门。”
这女子扎着麻花辫,穿戴一身加厚的武者劲衫,许是因为长年累月在外驰驱的原因,这女子的皮肤非常粗糙,本来上佳的五官倒是是以减色了很多。
“是啊……小村庄本年收成不好,村里家家户户都没甚么余粮,如果再不到城里找些活计,那里能活得过这个夏季?”顾凡叹了口气,难过道。
“多谢李老丈。”顾凡也不推让,背着背篓便来到了李四方身边的位置,盘膝坐了下来。
破庙本来紧闭的大门翻开,前来开门的竟是个妙龄女子。
“李老丈,你可晓得这里距燕都城另有多远?”
“格老子的,管我们是甚么人!快点开门!这间破庙是你们家开的啊!”
未几时,男人便立足停下,倒不是因为体力不支,难以寸进,而是他在火线发明了一座破庙。
“铁匠?既是铁匠,怎的没带上用饭的家伙?”
带刀女子看了看铁锤,用短刀指着男人的背篓,大声道:“背篓里还装着甚么?都倒出来!”
“春花,是甚么人呐?”大火堆核心,盘腿坐于中间的一名苍髯老者展开了半阖着的双眼,冲着那开门的女子问道。
咚――咚――咚――
“你真就是个铁匠?”李四方白眉耸动,迷惑道。
“诶,你这女人,问这么多干甚么?”
“谁?”
“过路的。”
如同鹅毛般大小的雪片自阴沉沉的天空中纷繁扬扬地落下,将全部六合都罩成了一片白茫风景,而在这一片银装素裹之下,却有这么一道陈迹淡浅的巷子。
“干甚么的?”
“女人莫要动粗……”那男人仿佛遭到了不小的惊吓,声音颤颤巍巍的:“小的是土坡村的铁匠,往燕都城去找份活计的。”
女子在其身后,将破庙的大门又臼上,见已然锁得紧了,方才跟着男人出去。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