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是贤臣名将,但终究却因为我而沦为亡国之臣。昔日商纣有‘三贤’比干,箕子和微子的经心帮手,但最后却也难流亡国的厄运。彼时的‘三贤’就好比现在的二位大人,而我,便成了那商纣了。”子婴的声音飘忽而冰冷,透出一股绝望的气味。
子婴脸上忽地闪过一片惨白,“但不管如何,结局倒是一样。”
正殿中,铜制落地烛台里扑灭了一盏盏灯,使得这座大殿亮如白天。殿中站立着一道年青而孤寂的身影,烛光从其背后投射过来,将他整小我都镶上了一圈温和的金边。“叮咛下去,等李贤,王振两位大人进宫今后,不必宣报,请他们直接进殿便是。”子婴面无神采,无声地微微感喟着。
那些来看热烈的咸阳百姓早就涌满了大街的边沿,看向这些常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官僚,眼中饱含感慨,但更多的,倒是讽刺。
此时四周一片沉寂,只要那幡旗因为轻风的吹拂而收回一阵阵猎猎的声响。
子婴缓缓走回火线的御座,无声地坐下,神采惨白而阴霾。他定定地谛视着御案上的一个金盒,很久以后,像是再也接受不了这沉寂的夜晚所带给他的诡异感受,忍不住叹出声来。这金盒中所藏的,乃是大秦王朝的传国玉玺。而明日,他便要将这意味着大秦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献给刘邦。
次日,昨夜伴随鸣雷闪电而来的大雨仍在持续,天空中一片暗淡,乌云密布,似是预示着某种不祥。咸阳宫外,浓厚的雨汽满盈着,潮湿的风倾斜着扫入,带来几片寥落的不知从那边飘来的牡丹花瓣。
“大王,苦了你了。”李贤微声感喟,言语间带着掩不住的悲惨。
忽地,子婴竟双膝着地,重重地跪向了李贤。惊得李贤仓猝站起了身,向前扶住他。但子婴微微点头,仍然倔强地跪在了地上,“李伯父,子婴幼时父亲政务繁忙,得空顾我,幸亏伯父对我悉心教诲,传道解惑,此授教之恩,子婴无觉得报,在此,请受子婴一拜。”说完,便朝着李贤拜了下去。
他惊骇刘邦残暴成性,违背商定,搏斗大秦的忠义之臣以泄愤,他惊骇刘邦为绝后患,坑杀咸阳城那万余的军士,他惊骇很多能够产生的事,但独一不怕的……便是灭亡。
这时,长久的寂静令殿中堕入了堵塞般的沉寂。
那金盒看起来仿佛包含千钧之力,使他的那双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殿外,轰隆仍旧一个接一个地在六合间炸响,在乌黑的苍穹中回荡,隆声如雷,仿佛要把全部天下毁于一旦。
“大王不成,臣千万受不起啊。”王振也跪了下去,眼中饱含悲楚。他王家乃将门世家,名将辈出,但却为奸人所扰所害,大多不得善终,他身为王家的一分子,心中又怎会没有愤懑?
王振刚才深受二情面感的传染,一度流下泪来。
这时,世人的目光纷繁投向步队最火线的那小我。
“将军之兄王离将军一心为国,率军抵当项羽。厥后被困,向朝廷求援,但那群昏君佞臣竟见死不救,乃至堕入孤军奋战之境,最后兵败为项羽所杀。我大秦对不起王家,请受子婴一拜。”子婴这时双眼通红,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普通滴落在地。
现在,他俩都以一种难以名状的哀思表情看向他们前面的那小我。
李贤二人见子婴晃了晃,仓猝扶住了他。
“看!最火线的那位年青公子是何人?”
李贤神采一滞,随即眼神便寂然万分,再不复刚才的狠恶,身材似有力普通,跌回座上。
“秦王?如何能够?秦王子婴不是个傻子吗,言行怪诞,笨拙,连走路都不稳妥,又如何能有这般出尘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