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闻耳,不想这留身之所,竟也不容,心中本就愤怨,此更幽堵。
暮霜豪饮鲸吸,怀中烈酒已有半数入腹,此时听得话语,不由一笑,可在笑容以后却透哀凉。“数月前,柳家小子传书而来,说那小子兀自走去,不觅踪迹,厥后又闻狼寨颠覆,匪众散死无数。乍听此闻,我心甚慰,只因那小子家仇俱除,怨念尽斩。可……”话说话半,暮霜又将怀中烈酒搭予唇下,猛灌一口。“可……可此时已距两月之久,那小子……那小子只怕……”说着,竟把烈酒全数饮下,倒在地上久久不语。
“慢!”呼喝犹近,一道身影跌撞间突入大殿,并跪梁安旁侧。“常言道‘教不严,师之堕。’梁安所错,全赖弟子之过,还请掌门师兄另责!”
……
“何事?”沐水回顾冷冷问道,仿着恼意。
语罢,暮霜动静全无,赤红面上一双微眯浊目,仿佛熏醉不启。
驰驱无方,时ri不记,梁安浑噩中,父母血身、儿伴笑影……等等诸相尽斥眼中稠浊不解。时而他曾悔却,为何不斩;时而又自光荣,手中长剑始终着鞘。冲突,在其脑中不时冲荡,竟如宿醉普通,教予东西难辨。
但是不待开口,应元寒面竟如霜化,笑道:“好,确未没了暮霜一腔心血。”
前人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青狼立寨十载不足,心中良xing早已横变,此时自知命在朝夕,随将昔往字字相吐,更参谗言,yu激二人反目。
暮霜伤情哀凉,借酒坠寐之机,突闻此言,立时蹦跳而起抢出门外,便是鞋履覆落雪面也不自查。
“小子,你……!”暮霜传授梁安时ri已久,更晓其身脾xing,此时所作,如何不明,因而惶急折首拜向应元。“师兄……!”
沐水看着奔去身影,嘴角弧笑,默将心头忧思淡淡化去。
青狼笑sè愈浓,可惜他却再无所观之能。只是以刻,一柄颤凛蛇刃寒如电光,闪息间刺予眉心之上,尽折朝气。 . .
火光下,梁安身影轻颤,仿佛悲怒至极;又似手中持火激闪抖晃,将他身姿照入颤影普通。
“叮铃”山风寒凉沁人,荡着檐下铜铃脆吟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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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功过难参,但念你初涉,入门尚浅,此番便只教你jing训为过,罚思剑池闭关,三年不得妄出!”
“我凌云剑派岂是说走便走之地!”应元沉音,震震传耳。梁安虽有悲愁之心,可此面上已着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