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以往,想我荷包怕是要为二位所空啊,哈哈哈。”
华服女子莲步上前,揖身见礼,和颜道:“五爷大架,确令鄙馆生辉。此子初涉流派,不识端方,怠慢处还请五爷包涵才是。”说完,又暖色提声,唤过两名男丁。“将他拖入板房,稍候再予教……”
说话间,远远走来一名妙丽女子,手握莲灯,着装青减素雅,模糊透出纤曼腰肢。“诸位,还请紧随奴家一行。”说完便自折引而去。
“哼,浑不开眼。”白衣男人腔调平平,仿佛评说别人之事普通。
持灯女子,引领四人过往前厅细廊,便闻丝竹笙笙。只见偌大堂居,摆放八方矮桌,围拱居中长台。台上七女各抒琴筝萧管,乐乐于心。
童五起楞,随即留笑赏下一锭金元。小厮双手接过,面上欢意愈浓,昂首躬身直把世人送入门庭方才作罢。
四人捡一矮桌合坐,就听石生探首低言:“此处尽生鲜艳,当真不是风月之地?”
“如此清丽,当如酒中之君,好!”童五裹舌阔喻,险盖琴悦。
“当着名流风雅,可谓‘颜不思悦,美不作欢。’此又何及风月之提啊。”
“颜不思悦?”
甫入城门,石生隔窗望过,只见城板处一群人流熙攘不断,内里一个披戴斗笠的身影,揭下板上张贴画像折入怀中,却惹得周遭围看公众轰笑连连,更有甚者道出“不自量力”之言。
……
女子立时一颤:“奴家不敢,只是这般作为顷扰高雅罢了。”
“如何,月娘所言你们俱无耳闻吗?还不将他速速带下!”男人喝语出口,其身侍从赶紧将那嘶吼小厮拖去门堂。而这男人倒是顺手拽过一名妙丽娇人,探手腰肢揽入怀中,直往楼上行去。
言繁意欢,待到车停马驻,世人下得车来,便见面前一幢巧致小楼,栏宇着凤飞凰,端是精秀,门中四字娟书“颜不思悦”。
“哦?那童兄但是要自荐作东?”
“啊――!”惨嚎倏起,一条身影直坠堂间,只见护门小厮满面血痕,横躺在地,哀哼连连。
……
石生含笑,接茬便将刚才所见凭当妙闻道出,却闻童五一言。“青狼寨门已临附近,那城板张贴不过寇首悬令罢了。”
录州,相距隅江数千之行,石生四人连走足月方才到达。
“我竟现下才知此处另有这等端方,还请石兄勿怪。”童五拱手附言,一派诚色。
女子落入桌盘,浅斟四杯各置人前。便闻遥遥竹蕴好似琼甘,酒未入口生已教人自醉三分。
这时,两名提酒着食的女子行至桌旁,巧闻童五说辞,随即掩道:“公子趣雅,确合鄙馆之喻,奴家愿为探酌一杯。”言毕,回身内阁往去。未几时,此女返与,手中已置托盘。只见其上一樽白瓷酒壶四盅短杯,全无花色着上,极与馆中配饰分歧。
只是,现在已有一柄寒剑,刺及脑后……
华服女子面上赤色渐祛,眼角抽跳,全落白衣男人眼底。“呵呵,你似不满?”
望着身前女子蝉纱薄羽,石生、梁安面色微微泛红,连把童五拽过,私语道:“素闻风月女子穿着不实,此番你确带我二人来予寻欢不成?!”
白衣男人眉头稍蹙,抬手便将其话语打断,对着身后侍从道:“既然此子错言,那他面上口齿,亦只吞食罢了……将他舌胎拔了!”
陈老闭目于侧,耳辩两人话语,自知童五所往,不由微微低首,叹出一口浊气。
童五心知二人不肯道由原委,是也不在过问。“哈哈,石兄,你二人初临此地,确不知这录州城中有一去处,不但食鲜酒美,内里雅趣更甚教人流连难忘。”
四人落杯,只觉一丝秋凉侵腹,过喉生甜。